江姍將頭一甩,嘟嘴道,“誰要叫你姐姐了,休想佔我便宜。”
白燁看著她的臉,心情愉快起來,連腳踝的傷也似乎好了很多。她道,“周瑜這樣討好饒音絕,應該是衝著江大小姐來的。饒音絕算得上是江大小姐的閨中密友,若真的有她相助,江大小姐恐怕會有麻煩。”
白燁說完話,發覺江姍正一瞬不瞬地盯著自己,她揉了揉鼻子問,“怎麽了,又這般盯著我看。”
江姍幽幽道,“你二話不離姐姐。”
“是麽……”
江姍又問,“我們是否該衝進去揭破周瑜的陰謀?”
“現在進去會打草驚蛇,畢竟他也可以推脫說只是在切磋琴藝。”
“那我該怎麽辦?”
“你什麽都不用做,只要將今日看見的事情一字不落地告訴江大小姐,江大小姐那麽精明,自然會有處置。”
“你不跟我回去?”江姍追問。
白燁瞅著江姍,沉吟道,“多謝你的好意,但如今我隻想盡快恢復法力回到陰司,其余的,我都不會再想了。”
作者有話要說:
☆、第四十九回
周瑜的琴藝果然精湛。
饒音絕聽罷,隔著竹簾柔聲道,“不知道都督從何得到此琴譜?”
“此曲乃是吾破笮融入曲阿所得。”
饒音絕再道,“那麽都督可否將此曲相贈?”
周瑜笑道,“公瑾說過,好馬配好鞍,此曲自然要送饒姑娘。”
“可有條件?”饒音絕直言不諱。
周瑜搖頭,“英雄相惜,公瑾沒有條件。”
饒音絕默然了一會兒,道,“如此,饒音絕斷不敢收下此曲。”
“為何?”
“饒音絕並非都督口中之英雄,亦沒有可與都督交換此曲的東西。所謂無功不受祿,若冒然收下都督的貴禮,饒音絕於心不安。”
周瑜聽罷,笑道,“饒姑娘果然爽直,既然如此,公瑾鬥膽向姑娘提一個條件。”
“但說無妨。”
“我想請姑娘以我的名義在江鶴樓撫琴一曲,不知道姑娘可否應允。”
饒音絕頷首應道,“可以。”
周瑜放好琴,起身對著饒音絕長長一揖道,“一言為定。”
“一言為定。”
周瑜遂朗笑而去。
躲在外面的江姍不解道,“為何周瑜要饒姐姐以他名義獻曲?”
白燁道,“天下人都知道饒音絕在江鶴樓為江大小姐撫琴一年只有一次,如今周瑜故意打破這慣例,顯然是要拂大小姐的面子。”
江姍道,“我這就回去告訴姐姐。”
白燁點頭。
江姍起身,剛要走的時候見白燁沒有動靜,於是回頭奇怪地望著她,“你不走?”
白燁道,“我還有事要問饒姑娘。”她一定要弄清楚饒音絕是否與自己失去法力的事情有關。
“什麽事?”江姍好奇問。
“一件無聊的小事,”白燁推脫道,“饒音絕琴藝如此高超,我也想請教請教。”
“你也有興趣?那我陪你。”江姍又蹲了下來,與白燁面對著面。
白燁道,“這樣吧,在你回來之前我都會留在這裡等你,如何?”她知道江姍是怕自己再次跑走,於是隻好退讓一步。“快去吧,我在這裡看著饒姑娘,若你姐姐想找她也容易一些。”
江姍覺得她說的也有道理,但還是不放心地說,“你一定要留下來別想溜走。若再不告而別的話——就是小狗。”她的表情非常嚴肅,但說出口的話卻還是帶著一股孩子氣。
白燁忍不住笑道,“好,若我再溜走便是小狗。”
江姍這才舍得走。
目送她離開之後,白燁瞧著窗內的饒音絕,神情頓時變得凝重起來。
這一個不知道來歷、看不穿身份,但身懷絕技的女子會不會就是她恢復法力、回到陰司的關鍵所在?
白燁想著想著便站了起來,隔著窗朗聲對裡面的人道,“饒姑娘,我叫白燁,我有事想要請教姑娘。”
饒音絕似乎驚了一驚,望著窗外的纖秀影子道,“姑娘就是住在江府的那位白姑娘?”
白燁沒想到她知曉自己,怔了怔道,“正是。”
饒音絕道,“白姑娘請進來說話。”
白燁就近從窗戶翻身進去。
裡面的燃的是線香,這種香成品細如絲線,故而得名。聞起來馨香怡人,但又極輕、極薄,不似其他的香那般厚重悶氣,但同時也非常貴重。
饒音絕能用得起這種香料,想必也是富貴之人。
白燁看了一眼周瑜方才擺在地上的古琴,道,“饒姑娘,我們曾經見過一次,你還記得嗎?”
饒音絕道,“本來不記得,後來便記得了。”江虞曾經找過她問過那日的情景,她想起了落水之後的白燁,也想起了那日見過的奇怪的黑衣女子。
白燁上前一步,再問,“姑娘那日在見到我的時候,可發生什麽古怪的事情?”
饒音絕笑道,“你們都問了一樣的問題。”
“你們?”
“便是你和江虞。”
白燁身子一震,雖然早有猜測,但還不夠肯定。或者說白燁不願相信江虞一直知道饒音絕的下落卻故意不告訴自己。
如今,她再也沒有理由去幫江虞欺騙她自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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