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樹下喝酒的人卻不見了蹤影,隻留下一股濃重的酒味。
江虞和大喬正在下棋,大喬連連輸了幾局,最後微笑著認輸道,“我還是下不過你。”
“不是你下不過我,而是你今日懷著心事。”江虞優雅、從容地執著黑子。
大喬拂袖起身,曳地的黑色長裙仿佛從天而降的夜幕,她雖蒙著輕紗,但眼睛裡透著夜空的星星一般的光亮。
江虞知道她還在等孫策前來。
“姐姐,孫……”江姍頓了一頓,望著大喬改了詞道,“吳侯還沒有來,你們先休息,我來看著。”
“我不累。”江虞微笑著搖了搖頭,扭頭對大喬道,“夫人請先休息罷。”
大喬亦搖頭道,“我也不累。”
幾個人都在等一個冤魂,可那冤魂到現在還未出現。
“那幾個道士和尚真的能抓住吳侯嗎?”江姍道出了心中的疑慮。
江虞道,“總要試試。”
“那其中有一個穿著破破爛爛的人,看起來倒有一些功力,我們可以相信他。”江姍思索道。
“嗯。”江虞心不在焉,連那個人的名字也沒有問。手中的黑子未落,她用黑子有節奏地敲著白玉棋盤。
忽然門被一陣狂風吹開,門扇撞擊著門框發出激烈的“啪啪”聲。屋內的燈火一瞬間被這股陰風吹滅,外頭卷來了一層細沙,迷了屋內眾人的眼睛。江姍連退了幾步才穩住身形,而江虞和大喬都被吹得跌在了地上。
“來了!”江姍嬌喝一聲,想要抽出腰間的蛇皮長鞭,這才想起自己換了一套衣物,那蛇皮鞭被放在了自己的閨房之內,她無奈之下只能順手扯下了布幔扭了幾下充作武器。
但聽凌冽的風在耳邊鼓動,狂沙如同驟雨一般迎面侵襲。江姍睜不開眼睛,只能抬手遮擋。
“姐姐,你沒事吧?”
“我沒事。”江虞的聲音從後面傳來。
“姐姐,我們看不見他,怎麽辦?”江姍著急,她有力氣卻無處可使。
“別擔心,”江虞的手按住了她微微發抖的肩膀,只是這一按,便已讓江姍紊亂的心緒迅速平穩了下來。她剛側首正好瞧見江虞的臉,只聽她一字字沉穩道,“我不會讓他傷害你的。”
江姍輕輕咬了唇,然後松開,堅定地點了點頭,“嗯!”
她相信江虞!
白燁這邊卻遇到了麻煩,眼見著孫策就在房前,他們卻無法靠近。外面有一道無形的屏障將他們擋住,使得他們看得見但卻進不去。
“是什麽東西,竟如此厲害?孫策怎麽會這樣的法術?”白燁焦急地去碰那屏障,但隻一碰,她便被彈出了老遠。
“不是孫策,是另外一個人。”萬俟塵豎鐮朗聲道,“你還不現身?!”
作者有話要說: 我來了,聖誕快樂平安夜快樂(大家都出去玩了吧~~某木也是,所以偷懶了~~
☆、第四十回
萬俟塵話音方落,便見到一個人影遙遙站在對面屋頂之上。來人形容枯槁,但精神矍鑠,是個已白了頭禿了頂的老叟。
白燁萬萬想不到竟是他,失聲道,“於吉!”
萬俟塵應聲化成一道黑色氣流,徑直往於吉處掠去,二話不說便與他動起手來。他本有突襲之利、運勁之強,本已無人能擋。但那於吉就像早料到他會突然出手一般,竟早早退了三步閃避到一邊。
鬢角的白發隨著他一晃一蕩,身上的道袍也在飄動,倒頗有一點仙風道骨。他呵呵笑道,“兩位莫要著急與老夫動手,先聽老夫說上幾句如何?”
白燁搶口道,“你有什麽話要說?”她想吸引於吉的注意力,好讓萬俟塵下手。這於吉能夠自行聚集魂魄附身於人體,已不是一般的惡魂惡魄了。白燁怕即便自己未失去法力與萬俟塵聯手,也未必能佔了上風。
況且在那屏障之內,江虞和江姍面對的是窮凶極惡的孫策,白燁極為擔憂她們的處境,恨不得立即衝到屋內。
於吉真的扭頭對著白燁道,“這屏障是老夫所設,也只有老夫才能解開。你們若是想捉到孫策的魂魄,就必須經過老夫的允許,但老夫有一個條件。”
“你有什麽條件?”白燁問,一邊余光睨著萬俟塵已準備出手。
“白無常倒也爽快,老夫的條件是……”於吉聲音戛然而止。
原來此刻萬俟塵出手如風,徑直往他後頸劈砍去。於吉往後一仰,手將萬俟塵的小臂一抬,便是個四兩撥千斤,巧妙地讓萬俟塵有力無處可使。萬俟塵驚愣,收手回身再揮出一鐮,黑光一閃,於吉的道袍被割開了一個口子。於吉低頭瞧了一眼道袍,再裂開嘴笑道,“好本事!”說話的同時已又連連退了幾步。
萬俟塵凝神注目於吉,他當了追魂攝命的黑無常百年,從未遇過這樣的敵手。
江虞的屋子突然發出“嘎吱”一聲,房梁隱約震動,灑下一層牆土來。
白燁的額間冒出了汗,余光睨著屋子的窗戶,哪怕那兒有一絲的裂縫,她也能夠看見裡面的情景。
只可惜那兒密不透風。
江虞和江姍究竟如何了?
於吉哈哈幾聲詭異地笑,笑得臉上的皺紋都加深了幾寸。
“看來白無常很擔心江氏姐妹的安全。”
白燁沉聲問,“你剛才說條件,你有什麽條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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