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的那些孩子都是那麽陽光自信,只有月月,精心打扮後仍然怯懦,對五彩繽紛的世界茫然無措,就像她,不敢站在人前。
想到這,趙秀表情灰敗,垂下頭,用祈求的語氣說:“溫老師,這位大人,我想求你們一件事。”
溫辭停下腳步,看向杜悠然。杜悠然聲音跟她表情一樣平靜。
“何事?”
趙秀抬起頭,咽下口水,低聲道:“胡大——胡辛敢將這孩子給我,還算不到她的身世,一時半會,可能找不到月月的父母。”
“我知道自己做錯了事,我認罪,只是月月是無辜的,等我被抓走,月月身邊就沒人了,我,我……”趙秀喏喏說不出話。
杜悠然觀察著她的表情,蹙眉,“你想讓我們養這個孩子?”
溫辭小聲道:“啊……”
趙秀臉紅起來,抱緊滿月,小聲說:“我想請你們幫忙找她父母,找到她親生父母前,希望你們可以帶她一段時間,除了你們兩位,我想不
到可以托付的人。”
房間有些安靜,杜悠然變了個姿勢,垂下眼睫,遮住猶豫的目光。這時,她感覺溫辭靠近,在她身邊坐下來。
“這個,恐怕有些難辦。”
杜悠然聽到溫辭溫柔的聲音,她的語氣向來柔和,但話中的拒絕意味很明顯。杜悠然驚訝地轉過頭,看向溫辭。溫辭眉眼彎彎,笑著看了她一眼,目光很快略過她,落在趙秀臉上。
“不好意思,我說話有些直白,但是你的請求太突然了。”溫辭溫聲細語,“月月是一個人,不是隨隨便便送來送去的物件,你認識我們多久,就敢輕易地把一個孩子交給我們?”
趙秀愣了下,“可是……”
溫辭等了會兒,見她嘴唇開合半晌,說不出話,便繼續道:“而且,我和杜老師都沒有結婚,有各自的生活,突然給我們一個孩子,我們也很難辦,養孩子不是給她一天三頓飯,天冷有衣穿這麽簡單,你這個要求,說句不好聽的,有些無理了。”
趙秀這才尷尬地點點頭,連連說“對不起”,她紅著眼,摸摸滿月的頭,無奈道:“您說得對,只是這段時間我看到您對滿月的好,而且兩位大人救了月月和我,所以我……唉!”
她沉重地歎了口氣。
杜悠然有些意外,向後靠在沙發中,聽溫辭跟趙秀講話。
“你先不要急,我雖然很多東西不清楚,但也知道這件事不止這麽簡單,為什麽算不到月月的身世,遮掩天機的人是誰?這些還要查,既然這樣月月的存在就十分重要,官方,就你們口中的辦事處肯定會保護好月月的。”溫辭語氣溫柔地安慰趙秀,“如果解決了這些還是找不到月月的父母,華國的官方福利院建設得非常完善,就算你——”
溫辭頓了頓,繼續說:“等你出來後,可以再把月月接過去。”
“在此期間,我和杜悠然會經常去探望月月,而且……”溫辭看向杜悠然,心想蘭玲不是說杜悠然說的話在辦事處那也管用嗎,“如果他們找我們做筆錄,你的情況我們如實上報,你自己也要好好表現,爭取減刑。”
杜悠然:“嗯。”
趙秀已經淚流滿面,一直說謝謝。
就在這時,蘭玲去而複返,表情沒有之前看起來明快,
眼睛裡憋著怒火,她不是一個人來的。
“觀主。”槐老歎了口氣,“事情我都聽小玲說了,有件事我要告訴您。”
“辦事處駐守連山市的白樹白警官,和他的徒弟昨夜不知所蹤,我收到他傳來求救的信息,趕到時已經找不到人。”他深吸一口氣,低聲道,“有人一直盯著靈首山啊!”
濃重的疑雲籠罩在房間內,眾人表情各異,毫無頭緒。
“叮、叮、叮”
銅錢落地,杜悠然緩慢地移動手指,眼睛望向虛空,她眸中光芒如星海,緩慢流動。眾人大氣不敢喘,靜靜等她推算。
這一次,杜悠然用了很久,直到她臉上露出一抹疲憊,靠在沙發上,閉上眼睛休息,溫辭才小心翼翼地問她:“怎麽樣?”
杜悠然搖搖頭,“背後之人,很厲害。”
“前路莫測,有一隻極其龐大的黑影蟄伏於天地間,它將自己的一切掩蓋,但它的力量太龐大,我在雲霧中看到它的輪廓。”杜悠然輕聲說,張開眼睛,“我向前推算,有盛盛銀光自海中來,滄海中巨獸低鳴,如雷如鍾,聲震寰宇。”
槐老臉色大變,“龍……”
他和蘭玲對視一眼,想到蛇妖作亂時喝下的龍血。
“難道是京都那位……”蘭玲整個人不好了,下意識道,“那位大佬坐鎮京都幾百年,跟吉祥物似的,我聽說大佬很佛系,平時從不出來,它要是想折騰,沒必要搞這麽多吧?”
杜悠然說:“不是京都那隻,那條是金龍。”
色兒不一樣。
溫辭頓時神采奕奕地盯著杜悠然,表情寫著“天呐你真的見過龍誒”的羨慕表情。
“我知道了,我會盡快跟辦事處聯系,讓他們派人來。”槐老看了眼瑟瑟發抖的趙秀,“在辦事處人來之前,這兩位繼續在靈首村住著,等辦事處決斷吧。”
“狐妖伏誅,對面損失慘重,接下來一段時間,靈首村很安全。”
“是,是。”趙秀連連點頭,吐出一口氣,有些絕後逢生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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