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口無遮攔的事情司畫早就乾過不下一次了。
“要真論的話,反倒是顧文君要比齊二爺要好上一些呢。”司畫繼續嘟囔道。“不對,兩個人都半斤八兩。”她嫌棄道。
因司畫提起了顧文君,這不免讓司琴想到似乎又快到了元燈節日子。
而那盞被墨糊成一團的燈籠也正是元燈節前一日,顧文君送給了殿下。
“琴姐姐?琴姐姐。”
耳邊傳來司畫的聲音,司琴回神看過去時,小丫頭正嘟著嘴。
“怎麽了?”
“叫你半天都不理人,你在想什麽?”司畫道。
“無事。”司琴本不欲多說。“這裡有我守著就成,你今個兒也忙了一天,快回去休息吧。”
“不要。”司畫搖頭拒絕。“我同你一起。”她說著又小聲嘀咕。“也不知道那齊二什麽時候能出來。”
約莫又過了半個時辰,齊景行才走了出來,司畫也不理睬他,直接繞過對方進了殿內。
“齊大人。”
連著幾次皆是司琴將齊景行送出宮,司琴率先開口道。
“有勞了。”齊景行笑道。
將齊景行送出去時,司琴終究是沒忍住道:“齊大人,奴婢有句話不知當不當問。”
齊景行頷首示意。
司琴道:“您那日見鎮南王世子,對方可還好?”
齊景行掀起眼,他本就相貌出眾,上挑的眉眼隻單單掀起便忍不住令人生出驚豔。“琴姑娘認識他?”
“也算不上認識......”她頓了頓才道:“只不過之前見過幾次。”
齊景行也並未多深問,他看著司琴,含笑的模樣越加顯得肆意風流。“琴姑娘想問什麽?”
“聽聞世子近幾年身子一直不大好,齊大人前幾日也見過世子了,可看著他氣色如何?”司琴道。
“氣色倒也還算好,只不過。”他聲音一頓,微垂著眼,反倒是讓人瞧不出眼底的神色。“手無縛雞之力,看著倒像是個文弱書生。”
司琴了然的點點頭,道了聲謝後便不再多言。
司畫在司琴送齊景行離開時沒多久被赫連幼清支了出去。
湧入廊道的清風卷起珠簾,長信宮燈的燭火微妙的顫動,赫連幼清坐在案前,原本閉目養神的她睜開了眼,視線從案上的奏疏最終落在了那盞被染黑的花燈。
她看了好一會兒,眸中的光亮在燭光的陰影中明明滅滅。
一道極輕的歎息在殿內響起。
輕微的。
終究是泄了心事。
而翌日,打掃內殿的宮侍發現,在長公主內殿書架的一角不顯眼的位置,放置著一盞燈面被塗黑的燈籠。
能放在這裡必然是長公主無疑。
至於攝政大長公主為何將這盞其貌不揚甚至燈面漆黑的燈籠放在這裡,便無人知曉了。
第8章
盡管這已經不是顧文君第一次來到京城,但見其繁華熱鬧也不免歎一聲果真是京師重地。
因此番進京全屬護送活佛,顧文君不僅見到了鴻臚寺的官員,竟然還看到了熟人。
淮信侯,顧欣芷的公公,浩浩蕩蕩的帶領著鴻臚寺的官員在城內恭候。
雖已中年,但淮信侯相貌儒雅,不難看出其年輕時的清雅風姿。
顧文君下了車笑著迎了上去。
“侯爺,經年未見,別來無恙。”盡管一副大病初愈的模樣,但顧文君笑的和善,著實一副好脾氣的樣子。
兩人自五年前就打過交道,明裡暗裡沒少互相試探。
“勞得世子掛念。”常年不苟言笑的淮信侯笑的清淺,卻委實驚得身後的官員們一驚。
誰不知淮信侯刻板嚴肅的一張臉都可止小兒夜啼,偏個對鎮南王世子‘另眼相看’。
不過有那熟悉的卻多少知曉兩人算是‘親戚’關系。
以及這位世子確實也不是個尋常人。
當年和長公主緋聞鬧得滿城風雨,卻又全身而退,坊間仍有傳聞如今的攝政大長公主至今未婚,和這位看著有些文弱書生的鎮南王世子有著直接關系。
眾人心思各異,耳邊聽著淮信侯和顧文君打太極,手下卻不敢停著,忙在前引路將世子和活佛等眾迎入城門。
上京的郭家人也早就在之前得了消息,只不過派過來的人卻是未成想會是這般隆重的場面,頓時也嚇得不敢上前。
見整隊的人馬前往國邸,也忙驅車跟在其後。
到底是忙了一天,眾人不敢叨擾,原本是設宴款待,但向來不按常理出牌的顧文君擺了擺手便將此延後。
或許是淮信侯早就熟悉對方什麽尿性,對於設宴一事,老侯爺從最初便默不作聲,看著似乎也並不看好。
難不成還真是自家人熟悉自家人?
有些人背地裡嘀咕,但既然從世子已然這麽說了,活佛以他們的身份還‘請不了’,故而也就變得不了了之。
至於一路跟過來的顧文澤,在到了國邸見到了郭家人後,就一分不想再待的模樣冷著臉上了車。
顧欣茉扶著侍女的手登車前,將一隻精巧的手爐送到了顧文君的面前。
“我知道大哥哥不缺暖爐,但眼看著天氣轉涼,也不知大哥哥要在京城多久,這才自作主張想將這個留給大哥哥。”少女說這些時輕聲細語,她本就是容易害羞的姑娘,隻微垂著眼,聲音小小的。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