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是有待估量。
“叫你來是駙馬一事。”坐在屏風簾帳內的鎮南王讓其辯不清神色,肅穆冷淡的語調仿佛在說毫無相關的事。“六年前皇城動蕩,好在平息下來,但也此令你和殿下失了緣分。”
你確定是緣分?
一副謙恭低眉順眼的顧文君小聲在心裡嗶嗶。
“至此你上京面聖,也該是全了這份緣分才是。”
顧文君:“......”
若說顧文君不動心當真是假的,事關玉蟬和她生死綁定,她沒有理由不想要獲得玉蟬。
不過以如今之勢,顧文君並不覺得想要獲得寶藏的皇室與北靜王會放任自己去奪駙馬之位。
況且。
一想到當年赫連幼清拿她女兒身身份威脅,顧文君就頭疼。
若不是當初她手裡有太子弑君,以此動搖當今聖人的把柄,保不準都堅持不住‘第二部 ’的劇情。
且不說之前種種,若西涼想要分一杯羹於寶藏,又拿什麽來說服長公主赫連幼清?
“祖父,孫兒有一言不知當講不當講。”
見鎮南王默許,顧文君開口繼續道:“孫兒雖與長公主有先帝口諭在前,但寶藏一事既然已初露端倪,孫兒認為,長公主並不會因為先帝當年的口諭與孫兒完婚。”
“這一點你無須擔心。”
顧文君心中一動。
“這是本王要和你交代的第二件事。”
顧文君豎起了耳朵,只聽著步履聲音響起,卻是鎮南王繞過了屏風走了過來。
“此番你進京面聖,將此物交給赫連幼清,她必然明白。”
顧文君接過鎮南王遞過來的半個巴掌大小的獸皮,獸皮看著有些年代,上面繪製的微妙些許路線讓顧文君心頭微妙。
莫不是......
“北靜王手裡的藏寶圖並非全部。”
言外之意便是鎮南王還有更多的圖紙,而手中的便只是其中的一小部分。
顧文君抬頭看向了鎮南王。
老王爺神色平淡頗有些仙風道骨。
顧文君從書房出來時,早有軟轎立在門外。
被扶著上了軟轎,顧文君把玩著手中的巴掌圖,心裡卻又另外一番思量。
鎮南王手中的藏寶圖是否就是北靜王沒有的剩余的那部分?
還是說另有其他部分藏寶圖在旁人手中。
從剛才鎮南王透露的消息,合作一旦促成,北靜王會將借出兵力支持赫連幼清。
剛繼位不久的北靜王......
顧文君回到臥室,就喚來了坤九。
“北靜王是在上個月的初五繼的位。”坤九在下方稟報。“原北靜王世子紀坤自與張閣老的孫女成婚四年後被剝奪世子之位,由其同父異母的兄長取而代之。”
已逝的北靜王兒子眾多,對紀坤的了解顧文君多少還停留在五年前那次殿前先帝的考核。
印象中是個老實的人。
被取而代之也並未引起顧文君過多注意,但關鍵是坤九呈上來關於這位新出爐的新北靜王的調查。
原本對方同她一樣是個藥罐子,常年居在院內,存在感極弱,雙腿殘疾。可就是這樣一個人,不知何時起忽然性情大變,不僅不動聲色掌控了兵權,還奪了北靜王的權利將北靜王生生逼死。
“逼死的?”顧文君看向了坤九。
“從府中透露的消息確實是這樣,但不排除有其他可能。”坤九斟酌道。
“紀坤呢?”顧文君道。
“於半年前去了上京。”坤九道。
“紀祚是何時性情大變?”
紀祚便是新北靜王。
坤九面有難色。
“不方便說?”
坤九忙搖頭。“奴婢不敢......”她有些難以啟齒,最終匍匐跪地。“是奴婢馭下不嚴,疏忽大意。因北靜王府府醫斷定紀祚活不過而立,且生母是北靜王的妾室,他又雙腿有疾,是以派過去的樁子並未放太多心思在其身上,等到意識到紀祚不對時,對方早已......”
吩咐坤九多派人手盯著紀祚後,顧文君便將對方支了出去。
坤九未盡之意不言而喻。
但關鍵是這位‘新上任’的北靜王是一直韜光養晦臥薪嘗膽的勾踐?還是同她一樣,壓根就是換了芯的‘世外’之人......
對方如果是‘世外’人,是否知道他們所處的是一部小說的第二部 劇情,換句話來講,這具身子女兒身的身份對方是否也知曉呢?
威脅。
盯著自己落在桌上用茶水寫的二字,顧文君久久沒有回神。
東陵端著一盤廚子新研究出來的燒雞走進來時,聽到的就是世子爺有氣無力的聲音。
“多事之秋。”
“世子,這是後廚按照您說的食譜新研製出來的燒雞,您......”世子好像沒什麽胃口的樣子......
哪知。
“快快呈上來。”明顯好了好幾個弧度愉快的語調。
是夜,月上梢頭。
恢弘的殿宇在夜幕的籠罩下巍峨厚重,清風伴著宮廷的肅穆在廊下徜徉。
挑著宮燈的宮侍井然有序的走在長廊,這時卻見著一拐角處,遠遠走來一形貌秀美的宮娥,眾宮女見了,忙屈身行禮。
那宮娥似心裡揣著事,隻淺淺的點了頭便繼續前往一處主殿。
她行至殿內,通體鎏金的長信宮燈在細風下微微晃動著燭火,珠窗網戶,玉簾幽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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