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知奕在察覺到顧文君再次摸了摸他頭頂後,悶聲道:“舅舅有教導過阿滿,君子不立危牆之下,而夫子有雲士君子之涉世,於人不可輕為喜怒,喜怒輕,則心腹肝膽皆為人所窺;於物不可重為愛憎,愛憎重,則意氣精神悉為物所製。”他抬眼看向顧文君。“舅舅明知此事不可為,卻又善為,豈不是不智?”
顧文君笑著彈了下江知奕的腦瓜崩。“阿滿這是拿夫子的話才教訓舅舅?”
江知奕撇開眼。“沒有,阿滿只是不懂。”
不懂亦是不讚同。
“阿滿以後就會懂了。”顧文君笑道。
江知奕看向顧文君。“以後是什麽時候?”
顧文君抬手又揉了揉江知奕的腦袋瓜。“當阿滿有一天有了心上人,自然就明白舅舅當時的心情。”
總覺得舅舅在搪塞自己的江知奕坐在顧文君身邊,晃著腿小聲道:“阿滿忽然想起夫子和阿滿說過,舅舅這樣豈不是色令智昏。”
已經學會有樣學樣的小阿暖同樣晃著腿,奶聲奶氣的學習。“色令智昏~~~”
眼看要被舅舅敲腦門,如今見到顧文君平安回來的江知奕立馬跳起來,做了個鬼臉,抱起眨著眼的小阿暖,一骨碌的轉身就跑遠了。
赫連幼清抱著奶團子小聖人走過來時,顧世子正在陷入深深地懷疑中。
“你這是怎麽了?”將小鯉兒放在胡床上坐好,赫連幼清疑惑的看向沉思的鎮南王世子。
“我在想我是不是色令智昏啊?”顧世子轉頭看向形容昳麗的長公主,而後眉眼旋開一抹晃人的笑意,惹來對方好奇時,笑著就將人攬在懷裡低聲又道:“我本來還是疑惑,但見了殿下才驚覺怕真的是了。”:,,
第70章
她這話惹得赫連幼清臉上一紅,抬手就給人一拳。
別以為她聽不出來。
兩人正低聲說著話,這時一旁的小鯉兒已經湊到搖籃邊,看著小小的飯團子,好奇的歪著頭,指著小孩道:“姑姑,這是誰呀?”
好問題。
顧文君看向赫連幼清。
“你打算如何向其他人解釋?”
既然布局到今天,顧文君可不覺得赫連幼清會眼前沒有任何攻擊力實則已經二十好幾的小奶娃是已薨皇后的麽兒。
顧文君看向一直陷入昏睡的七皇子。
七皇子赫連承岐。
無論是在書中還是眾人的眼中,重未出現過的人物。
顧文君收回了目光,這才留意到她問完這句話後赫連幼清一直盯著她看。顧文君心尖一跳,琢磨了一會兒,一臉古怪的指著自己。“你不會是想讓七弟充當我的兒子吧?”
赫連幼清偏頭笑了笑。“不是。”她話音微頓又繼續道:“是你我的孩子。”
顧文君:“…我記得咱倆成婚還沒有一個月。”
就多了個好大兒?!
“而且我進京也不過三個月。”
赫連幼清抱起覺得無聊正席地抱著她腿的小聖人。“上京一直都有關於鎮南王世子對長公主殿下愛慕已久的流言,聽聞於兩年前花盞節兩人曾相約橫文樓,至此珠胎暗結也並不為過。”
顧文君:“…”
原本還心平氣和說‘謠言’的赫連幼清見顧文君看著她,心下羞惱。“你這樣看著我做什麽?”
總不能說你扒瞎的能力漸長的顧文君轉移話題道:“我在想殿下這麽說果真是好的,但貼近之人你打算如何解釋?”
她可並不覺得幼清會和司琴等人也這般說。
貼身大宮女以及嬤嬤等眾一直服侍在幼清左右,除非幼清有意讓司琴等人知曉真相。
“兩年前我曾吃齋半年於華陽寺,為請示上天,周圍並無他人侍奉。”赫連幼清小聲道。
顧文君心中一動。“現在知曉你弟弟身份的還有誰?”
赫連幼清道:“只有你我。”
顧文君笑著抱起赫連幼清讓其坐在自己腿上。“便是如此,豈不是對他人說我負了世子妃?”她捏了捏赫連幼清的鼻尖。“這可不是什麽好名聲。”
赫連幼清不自在的拍掉顧文君掐著她鼻尖的手。“那你想怎樣?”
“殿下知道,我向來是不喜歡吃虧的,便是要吃虧,也要禮尚往來才好。”
顧世子低低一笑,貼著長公主耳邊小聲嘀咕,惹得對方面上頓時紅的厲害,一巴掌就拍了顧世子腦袋。
“你成日裡都在想什麽!”赫連幼清羞惱道,坐在她懷裡的小聖人歪頭好奇的看著紅著臉的姑姑,咬著顧文君剛剛給他塞得牛肉干。
小家夥最近在換牙,牙齒還有點癢,咬著不軟不硬的牛肉干多少解決了他偶爾咬手的習慣。
“白日宣淫,成何體統!”長公主咬了咬牙。
顧世子理直氣壯。“年少氣盛才白日宣淫,不然等你我垂垂老矣何來嗚。”
最後一句話到底是被羞怒的長公主捂住嘴止住。
“就你歪理多!”
當年顧世子一張嘴大殺四方,如今五年已過,實力見長。
卻說這時,海州江家求見,關於北靜王失蹤一事,如今卻是沒有一個好的章程下來。
哪怕是知曉紀祚背後的齷齪,但心知目前還不可放在台面上的赫連幼清起身將小聖人交到顧文君手後,便撫了撫發髻,轉身離開。
“姑父姑父,所以他是誰呀?”小聖人拽了拽顧文君的袖口,指著即使酣睡也仿佛沒有呼吸的七皇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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