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陰沉被薄霧遮掩。
掌心上白玉珠瑩白光亮,被顧文君一圈圈的繞在手腕上。
玉蟬一直被七皇子握在手裡,眼下顧文君僅有手中那串有了裂痕的白玉珠。
站在樹梢上的她捏碎了整串玉珠,細碎的粉末在塵埃中灰飛煙滅,充盈的能量元素讓顧文君忍不住深吸,便在轉眼間消失在原地。
顧文君趕到上京時,正簌簌的下著細雨。
她潛入宮牆,宮內並沒有赫連幼清和七皇子的氣息。
就連莫谷子也消失不見。
顧文君看向了樓玉台的方向。
洶湧的能量元素自頭頂的烏雲躍起如遊龍般匯聚樓玉台的一方。
同一時間,樓玉台的上空,翻湧的氣浪而自下而上形成厚重的濃雲直衝雲霄,卻詭異的如同被囚禁在四方天內逃脫不出,粘稠的空氣仿若有溪流湧入,四方天內與外隔離,自成一體。
而四方天中,手持佛塵的鍾道離與莫谷子各立崖上一端,兩人周身真氣震蕩,對峙間似有洪流沉浮。
“若不是及早發現,哪想到莫道友竟然還活著?”佛塵搭在手中,依舊是那副仙風道骨的鍾道離朗聲笑道。
“若不活著,怎好見你這老兒偷天換日,顛倒黑白。”莫子午負手而立,低聲淺笑。“不過料你算無遺策,到底是棋差一著。”
他說著意有所指的看向峰口之下,鍾道離面色無意,但周身氣勁顯然是動了殺心。
他一人位及宗師,勢均力敵,雖面上不顯,但如此爭鬥下來或多或少均是受了重傷。
峰頂之巔一觸即發,峰口崖下早已血流成河。
斷臂殘肢衝在河道,精通奇門遁甲的天機宮內僅剩下三名白衣道人和冥教教眾站在一起,站在兩教之前的齊景行面色不善,木質的機械鳥矗立齊景行的肩頭,偶爾轉動的機械鳥頭似伺機而動,毫無生機的雙瞳盯著對面的人。
與之對立的是武林盟、暗衛以及無量宮的人。
武林盟和暗衛均遲到戒備,以祝堯、謝明成,紫馨為首。
雙方傷勢慘重。
赫連幼清臉色蒼白的抱著懷裡陷入昏睡的顧岐,翻湧在後背的疼痛幾乎壓斷了她的神志,她腳下一軟險些跌坐,好在有祝堯及時攙扶住了她,同時李準庚施以銀針刺入穴位,才堪堪讓赫連幼清清醒過來。與赫連幼清一起被侍衛護在身後的還有恢復了一十歲年紀的蘇翦璃,不過對方卻陷入了昏迷。
而在兩方人馬之間卻有一直護著江知奕的坤一和坤五。
不過對於眼前現狀,兩方人均未動,彼此之間互有顧忌,如此倒是暫時保全了江知奕等三人。
莫子午所言的‘棋差一著’指的便是江知奕。
任誰也不會想到,所謂的鎮南王只是擺在台面‘靶子’,站在人前的鎮南王並非真正的鎮南王,而是其替身,其另一道身份卻是天機宮的宮主鍾道離,同時更是冥教的法王。
前朝被推翻至今也不足百年,出自五柱國赫連家的□□皇帝赫連章以順應天意的稱號改朝換代,不過在赫連章察覺赫連氏統領天下在‘既定的天地法則’也不過是短短百年,真正一統中原的是西涼顧氏後,便想到了偷梁換柱的法子。
他將當時剛出生的太子也便是如今的鎮南王與顧氏的嫡子掉包,以此避開法則,讓赫連氏的子孫後代得以綿延。
赫連章之所以知道‘法則’的變更,與赫連氏中出了一名來自異世的人繼承了天機宮有直接的關聯。
當年那名來自異世的赫連氏族人繼承天機宮察覺異變後,生出私心,將情況報給了赫連章,並想出製約天地法則,以生魂煉體,顛倒乾坤。
但想要避開天地法則豈能這般容易,除了要暫時封印神龍,其次更換蓄力的條件。
其中人柱、異人、金鳳缺一不可。
待一切穩定,再解除神龍封印,屆時天地法則即變,自然大功告成。
而異人,需來自異世。
顧文君便是這人。
多年淬煉的人柱和生魂,皆是為了引異界生魂入體。
繼承了真正皇室血脈,又是異世的顧文君成為異人,這也是為何一直‘廢養’的鎮南王府嫡孫在五年前忽然繼承世子之位的原因。
在鎮南王顧紀悼繼位並繼承了天機宮和冥教後,一切都在按照赫連章最初的計劃進行。
雖中間多少出現偏離,但大抵都在顧紀悼的推演中。
包括顧文君體內的情蠱。
異世之人無因果,是以須有產生因果的人加以固封。
顧氏和赫連氏能有所姻緣,便是最好的因果。
若按照計劃推演,情蠱起,赫連幼清和顧文君自然因蠱生情,但不料禍起蕭牆,他人私心使得顧文君在五年前又中了蠱蟲。
兩蠱相斥,情蠱再難發揮作用。
不過赫連幼清與顧文君到底還是產生了情念。
顧紀悼在最初就知道顧文君女兒身的身份,是以從始至終顧文君都不會繼承大統。
會繼承大統的是顧欣芷的嫡子,江知奕。
真正流有赫連氏血脈的江知奕在天機宮的推演中將征戰四方,吞並吐蕃和突厥等蠻族部落,一統天下。
藏寶圖自始至終都不過是個幌子,目的在於埋藏在五柱國體內的金蟬蠱。
金鳳以金蟬蠱為食才可蛻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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