鬱開放下粗香,上前往蒲團上那麽一跪,雙手合十,眼睛閉起,對著財神一頓虔誠地跪拜。
“求大火,求發財。”
跪拜完之後,鬱開又抱起粗香,轉身繞到香爐面前。
紫檀色的香爐,香火旺盛,煙灰四起,插香的地方也快沒個位置了。
“還好來得早。”
鬱開找了個空,把香點燃,然後插上去。
一轉身,只見一個七八歲左右的小朋友,手裡抱著一大圈鮮花,瞪著一雙眼睛望她:“姐姐,買一朵花吧。”
不知哪裡跑來的小姑娘,鬱開微微一愣,連忙問她:“多少錢一株啊。”
小姑娘指著紅色玫瑰,一朵嬌豔的玫瑰,被紙包得好好的,散發著誘人香氣:“二十元一朵。”
說完,她怯生生望著鬱開,嘴角抿了抿。
這麽小的年紀,如同她小時候,站在街上叫賣核桃。
也有好心人顧著她小,把她的核桃全買了。
鬱開心一顫:“你這些全部是多少錢啊。”
全部?
小姑娘眼睛微微閃了閃,大年初一,她居然能接到一個大單子,她的眼睛包著淚花,伸出粉嫩的小指頭數了數:“一朵,兩朵......。”
聲音越來越小,到後面幾乎抽噎著說:“一共六百塊,我算你五百八。”
“你真的要這麽多嗎?”
鬱開半蹲著,伸手摸了摸她的頭:“都給我吧。”
年初一,也該回去休息。
“謝謝姐姐。”
目送小姑娘離開後,鬱開抱著手裡的玫瑰,轉身就被柳月明撞了上來。
“你許的什麽......。”
玫瑰的香味撲鼻,帶著濃鬱的味道,陽光下,玫瑰泛著光,反在鬱開臉上,讓她看上去面色紅紅的。
柳月明的心漏跳了一拍,鬱開這是,給她買的玫瑰花嗎。
她羞地低了低頭,側過身去。
雖然,她和鬱開是那樣的關系,但是,兩個人並不是情侶,縱使她現在,心裡對鬱開有那麽一絲絲好感,也是沒有浮於水面的。
難道,難道鬱開對她,也日久生了些情?
鬱開怕刺到她,連忙往後退了兩步。
“月明姐,你許完願啦。”
柳月明看著她手裡的玫瑰,鴉羽似的睫毛眨了眨:“嗯。”
“那我們回去吧。”
回去?
柳月明瞥著她手裡的玫瑰,心道,她莫不是不好意思。
兩人並排著往回走,柳月明時不時盯她一眼。
“你怎麽不問,我許的是什麽願?”
柳月明忽然發問,鬱開一時丈二和尚,她摸了摸頭:“你許的什麽願啊?”
還能是什麽願,不就是求雲遇和她雙宿雙飛。
柳月明咳了咳,正準備開口,忽地看見對面衝上來一個人。
盧麗麗笑的露出白牙,伸手拍了拍鬱開:“鬱開,我就知道是你,剛剛觀察了好久!”
她既興奮,又小聲,還朝一旁的柳月明打招呼:“月明姐,新年快樂。”
柳月明神色坦然:“你好。”
盧麗麗又轉頭拉著鬱開:“原來你說的有安排,就是和月明姐一起過年啊?”
鬱開正要解釋,不是她想的那樣。
盧麗麗自圓其說:“我就說,你們兩個都熱愛事業,一定是大年初一跑出來找靈感了對不對!”
鬱開的手僵了僵,她點點頭,順道把手裡的玫瑰遞了上去:“你要花嗎?剛剛我在一個小姑娘手裡買的。”
盧麗麗笑著點頭:“哇,好漂亮啊,我可以多拿幾朵嗎?”
鬱開:“嗯嗯。”
一旁的柳月明見狀,嘴角立即耷拉了下去。
那花不是給她買的?
鬱開:“你可以多拿些,家裡人多的話,都可以給的。”
盧麗麗挑了二十多支:“謝謝你啊,鬱開,我家裡的人叫我了,我們,過幾天再見。”
她一直都很羨慕盧麗麗的家庭,過年了,和爸爸媽媽爺爺奶奶堂姐堂弟一起出來過年,可熱鬧了。
這樣的人,也很單純,可以稱得上是赤子之心了。
鬱開微微松口氣,轉身往回走。
只是,一路上,柳月明似乎盯著她欲言又止。
她看過去的時候,柳月明又好好地看著前方。
柳月明蹙眉思索:“難道是因為害羞,所以要找盧麗麗打掩護?”
她一直等著鬱開送她花,可一直到上了車,鬱開拉開後車座,把玫瑰花放在了後面,都沒給要給她的意思。
柳月明的心這才沉了沉。
鬱開上了駕駛室:“月明姐,我們今天去吃什麽?”
“隨便。”柳月明一臉心事重重樣子。
鬱開沒敢多問,前世,也是這樣的,柳月明一不開心,就掛著個臉,這個時候,你怎麽去問,都是問不出因為所以然的。
還不如放任她自己消化情緒。
這年頭,誰還沒有個情緒,自己能消化就消化吧,她可不像前世那般,一個勁兒問她哄她,完了隻得來一句:“沒啥可說的。”
*
寺廟內,盧麗麗把玫瑰花都分給了家人,手裡還剩下一朵。
她把它舉在鼻尖,輕輕嗅了嗅,感受來自玫瑰的清香。
“真好聞。”
她打了個激靈,再睜開眼時,只見人來人往的人群中,陳貞竟站在香爐面前,虔誠地供香、許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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