鬱開太出眾了。
她正在熬藥, 從背影看上去, 她非常熟絡如何熬藥。
不知怎麽的, 見鬱開來了後, 她的心也沒有那麽難受, 燒也退了一半。
視線在模糊與清晰之間轉換,仿若夢中與現實,鬱開的身影交疊,重合。
這就是所謂的美夢成真?
柳月明不忍詫異了會,雖然發著高燒,但是她腦海裡回想著,都是鬱開如何用一雙汪汪眼,哄著抱著她喝藥,溫柔替她清理髒汙,為了哄她喝藥,還,還做出那麽大的犧牲。
此刻,她的臉,比剛剛發燒的樣子還要滾燙。
不過,犧牲比較大的,應該是她自己吧。
她想了一會兒,不禁咽了口唾沫,覺得自己一定是燒糊塗了,不然為什麽要做那樣的夢。
瘋狂,而又令人心跳。
砂鍋合上的聲音傳來,鬱開甩了甩手,轉身用毛巾擦了擦,一面朝她的方向看了過來。
她快速閉上了眼。
發燒的時候,心口跳得飛快,呼出的熱氣,也像是水蒸氣那樣,燙人。
有個身影緩步朝她走了過來,站在床頭等了一會兒,些許是在看她吧。
難道,也會像夢境裡,手放在她額頭上替她探探體溫,用熱毛巾替她擦擦臉什麽的。
她屏住呼吸,生怕自己聽不到對方下意識的動作。
沒一會兒,眼前有一道紅光閃了一下,傳來叮地一聲,是測體溫的聲音。
鬱開小聲嘀咕著:“三十八點一,比剛剛好點。”
溫暖的小手變成了冰冷的測溫儀,盡管如此,她心裡卻沒有半分不爽,倒是覺得,鬱開能在身邊,已經很好了。
怎麽可能事事如夢。
她抬了抬眉毛,用鼻腔哼聲,伸手去撓了撓發癢的脖子,還有心口。
冷風灌進身體,她覺得無比清爽。
只是沒一會兒,一雙手扯走她手裡的被子,替她重新蓋好。
柳月明半撐著眼,正好對上一雙眼,她近在咫尺,能看得出來,那一雙眼睛,古井無波,並沒有夢裡的溫柔,擔憂,或羞澀,淚汪汪的。
鬱開聲音平穩,眼神錯開:“月明姐,再忍忍,藥馬上好了。”
“好癢,好難受。”
柳月明紅唇白牙,口中呼出熱氣,眼睛撐開,水汪汪的,模樣可憐兮兮。
鬱開的睫毛顫了顫,繼續說道:“等退燒了,就能洗澡。”
她點點頭,不再撓自己的身體,而是乖乖地用下巴壓緊被子,眼睛慢慢閉上。
竟這麽乖。
鬱開楞了一下。
沒一會兒,藥開了,苦味在從撲騰的熱氣冒出來,鬱開把大火轉為小火,再慢熬十分鍾,就好了。
忙乎了會,她坐在沙發上,輕輕松了一口氣,看向白牆的圓鍾上,還有二十分鍾,就是新年,想不到,怎麽避,還是避不開和柳月明一起跨年。
十分鍾後,她把熱藥逼出來,端著回到床前。
柳月明鼻子微微一吸,十分不情願地轉開臉,一副不願意喝的樣子。
“先放涼吧。”柳月明弱弱地說。
又來了,不過是她不想喝藥的托詞。
難到真的要。
鬱開緊了緊手指,輕輕放下藥碗,看著柳月明放出來的雪白細腕,手腕上青色的血管微微凸起,十分漂亮,便想起那天,柳月明極力掙脫,手腕上被勒出深深的紅痕,指甲也掐進手心,掐得差點掉皮。
她還嘶啞著聲音,警告她不許解開。
心中浮熱慢慢升起,鬱開深吸一口氣,她轉頭看向柳月明,打賭這一世絕不向像前世那樣哄她。
等藥放涼後,她站起身,傾彎著腰,扶著柳月明坐起。
柳月明雖不情願,但還是坐起來了。
“藥好了。”鬱開指了指白瓷碗。
柳月明瞥了一眼:“有糖嗎?”
鬱開怔了怔,果然,又在找借口,她起身,從書包裡翻出一顆皺巴巴包裝的旺仔牛奶糖,輕輕放在床頭櫃。
柳月明眼神落在那顆糖上,猶豫了一會兒。
她想好了,柳月明再不喝,她就掐著她的脖子,拿藥灌了。
“月明姐。”
鬱開端起碗:“良藥苦口,喝完就能吃糖。”
她舀了一杓,輕輕吹了吹,往柳月明嘴前遞。
她等著柳月明的拒絕,或是轉頭,或是皺眉,或是直接推翻。
誰知,柳月明點點頭,竟主動接過藥碗,猝不及防地,在她面前把頭一仰,大口大口喝起來。
喝完了,她的五官都扭在了一起,連忙指著糖:“快給我剝開。”
鬱開楞了一下,連忙撕開糖紙,把白色的奶糖塞進她嘴裡。
柳月明含著糖,默默噎了兩口唾沫,滿意地舒展了身體,而後倒下去,舒舒服服躺著。
鬱開十分詫異、不過更多的是慶幸,終於沒有走前世一樣的道路了。
凌晨十二點,歲末的鍾聲敲響,黑暗的天空忽然盛開漂亮的煙花,照亮新的一年,也給她,真正意義上的重生。
*
元旦一過,緊張的期末統考就要來了,按道理說,迎新晚會那一天,就算某種意義上的考試,但是走流程的話,她們還有表演考試,也就是期末作品。
考試需要分組,兩三人或是四五人一組,出一個作品就行。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