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柳月明不明白,雖然她在攻位,但是大姨媽來了也會難受,會力不從心,難道不知道嗎?
也許她真的不知道吧,只顧自己舒服了。
越想越睡不著覺,她歎了口氣,但是又勸誡自己,憑什麽會覺得柳月明會跟她,她有什麽,除了一張臉,還有費些手上的力,其實她沒什麽給予柳月明的。
柳月明也沒有欺騙過她的感情,兩個人是有好的合作互利關系,是她自己生出了遐想,想要和她共度一生。
說起來,柳月明對她已經夠好了,替她還債,給她資源,幫助她一步步走上現在,她擁有的已經夠多了。再想要柳月明的心,的確貪了。
這樣一想,她心裡也好受多了,但是,原則還是要有的,等明天醒來,就跟柳月明說,結束這樣的關系。
她上了床,隻蓋了一小截被子,中間放了個枕頭,把自己和柳月明隔開,就像是銀河系的兩邊。
不知不覺睡著了,這一覺睡得很累,迷迷糊糊間,她隻感覺身下多了個人,柳月明燙呼呼地抱著她,一雙眼睛帶著薄冷,臉色紅撲撲的,指尖猶如剛剛冒出的新筍,在她的臉頰上劃拉。
她心猛地一跳,柳月明什麽時候跑過來了,她不是睡在那邊嗎?
還有她的衣服呢?
鬱開睡的迷迷糊糊的,隻覺得莫名尷尬。
“小鬱,你長得好看。”
柳月明摟著她的頸脖,仔細欣賞她的容顏,眼睫毛如同雅羽,蓋著杏仁般的大眼睛。洗去了妝容的柳月明,年齡顯小,眼尾微微上挑,沒有杏仁那種無辜,倒是有幾分清冷疏離感,而此時此刻,她的姿態,言語,卻又和清冷疏離搭不上邊。
十分媚態。
她聽了她的話,倒是不怎麽氣了,反而有種釋然感,反正明天都要分開了,柳月明纏著她到了這個份兒上,若是不讓她滿意,她怕是不會放過她。
鬱開索性放下心中的執念,把氣啊,怨啊,愛啊,恨的,一股勁在她身上發泄出來。
月亮西落,樹影微斜,日出東方。
公雞開始早叫。
鬱開擰了一下眉頭,眼睛緩緩睜開,映入眼簾的是一屆雪白的肩頸,被褥下,柳月明蓋著身前,鎖骨露著幾處紅暈。
她回想起來了,腦袋如同炸開了一般,心裡想的是要遠離,怎麽行動比腦子還快。
她兀自坐起身來,沒有開燈,胡亂套了件衣服,起身去衛生間。
今天還有廣告通告要走,她不能再留在柳月明身邊,順便,等她醒了,好好跟她說結束的事。
鬱開刷著牙,看著鏡子中的自己,視線從模糊逐漸清晰,她打量了一下四周,看著自己稚嫩的臉,突然覺得不對勁。
這簡陋的衛生間,斑駁的鏡面,還有身上起球的睡衣是什麽回事?
她咬著牙刷,手停了下來,白色的泡沫從嘴角慢慢滴落,她的瞳孔放大,快速丟了牙刷,衝了一把臉,轉身回房。
狹小的酒店標間,目測不到二十平米,借著清早的陽光,鬱開慢慢走到沙發上,撿起那件駝灰色的風衣,她翻看了兩眼,衣袖,領口,均有很深的磨損痕跡,還有粗糙的材質,導致袖口一大片都起了球。
不對,這裡不是她和柳月明居住的別墅,那這裡是?
她拽緊風衣,如同被撞擊了一般,猛吸一口氣,聞到了久違的消毒水味道。
這個味道她很熟悉,六年前,柳月明經常來找她,前幾次在酒店,柳月明總是挑剔附近的酒店不乾淨,說什麽,都是剛剛進入大學的學生,血氣方剛,附近的酒店沒有一個不被糟蹋的。
所以,她帶了芒果氣味的消毒水。
而鬱開,她對芒果過敏,但是她從來沒有把這個事拿出來說,好在最後,柳月明在學校附近買了房子,她才得以解脫。
而此刻,她寒毛戰栗,呼吸困難,心口像是被拽緊了一般,她怎麽會在這裡?昨天晚上,兩個人不是在別墅裡嗎?
難道是夢?
正驚詫之余,白色的床紗動了動,床上冰冷的玉人微微蜷縮了一下身體,發出剛剛睡醒的鼻音,那聲音在這晨曦的靜謐中顯得分外銷魂。
顯然對昨晚甚是滿意。
鬱開順著看過去,床帳輕飄,柳月明已經坐起身來,身上的薄被自由滑落,姣好的身材被一頭黑長卷隱隱遮住,皮膚比雪還白,巴掌臉,小翹鼻,一雙水杏眼微微上挑,紅唇飽滿,也就是這樣一張尚且稚嫩的臉,被譽為清純禁欲系影后,而這個時候才二十四歲的她,的確嫩得能掐出水。
只是,她的眼睛像是碧海深潭,又像是北極冰川。
或是見她看著她,打量的眼神像是火焰,灼燒得她皮膚滾滾發燙,柳月明眉毛壓了壓,也不在意,乾脆站起身來,大大方方在她面前穿衣服。
一面用冷冰冰的語氣說道:“想好了嗎?”
她的嗓子沙啞,因為喊了一夜,剛一開口,連忙吞口水潤了潤嗓子,然後咳嗽兩聲,掩飾尷尬。
鬱開眼神錯開,半張著嘴,搖晃了一下頭,目的是讓自己清醒一點,怎麽還在做夢。
柳月明剛套上白色毛線衫,一冒出頭就看見她搖頭,她眨了眨眼:“不願意?”
鬱開猛吸一口氣,慢悠悠走到床邊,緩緩伸出手去,手指落在柳月明如筍尖的指腹上,然後抬起眼,與她對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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