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找到的自己,又怎麽舍得丟了呢。
思考的間隙,柳月明拆開了禮盒,裡麵包裹著四塊不同水果味的千層蛋糕。
榴蓮、芒果、草莓、藍莓。
柳月明咳了咳:“我知道,你肯定還在氣我,那天,我不應該那樣。”
強吻她。
縱然是道歉,柳月明也是端正著坐著,雙手拖著腮:“不過,都是有原因的,原因你也知道。”
行吧,她能低頭道歉就算不錯了。
鬱開接受到:“嗯......。”
柳月明凝眉,攏了攏毛毯,伸出雪白手腕,遞給她一個叉子:“吃吧。”
鬱開:“沒什麽胃口,你吃吧。”
柳月明拿起叉子,叉了一小塊兒,輕輕含在嘴裡,小心翼翼地挪動著身體。
外面的雨越下越大,很快,連窗戶都像是在接受洗禮一樣,看不清了。
車內,僅有她兩人安靜地坐著。
柳月明吃一小塊,自覺地無趣,就放下了杓子,輕輕攏攏毛毯,小聲打著噴嚏。
她抽了張紙,輕輕捂了捂嘴。
鬱開抬了下眼眸,和她忽地對視上,又很快垂眸下去。
柳月明止住了咳:“其實,我很想知道,為什麽。”
“什麽為什麽?”
柳月明換了個腿翹起,雙手拖腮,濕軟的卷發有幾縷垂在胸前,陷入明豔的溝壑裡。
不是故意擠或是露,她本就身材豐滿,加上這個角度。
她瞟了一眼,眼神盯向窗外。
“為什麽,你就覺得不喜歡我了?”
喜歡與不喜歡,竟是自己能控制的嗎?柳月明後面才思索過來,難道鬱開是神仙,前世對她的喜歡能用仙法點一下就消除?
鬱開沉默。
她有問:“是因為,你覺得我動機不純,一開始找你的目標不對?”
“還是說,你覺得大家沒拿你當回事,認為你是替身?”
“或者說......你喜歡別人了。”
“如果是這些問題,你大可不必。”
她沉思了一會,想了想:“好像不是,我並不在意那些目光,一開始你找我的原因,也不重要了。”
柳月明凝視:“那你這樣說,我都不明白如何做了。”
鬱開:“你無需做什麽,月明姐,你很好,很優秀,本就是我不可高攀的人,你對我也很好,我......我不配你而已。”
柳月明聽著,她繼續說:“我現在什麽都沒有,想要的也很多,重活一世,相當於一切重來,並不想因為這些私事,耽誤了自己的事業。在家裡,我身後是空無一人的,甚至一轉頭就是深淵,現如今,月明姐可以優哉遊哉跟我說,談論愛情的這些事,而我......我忙著生存。”
所謂朱門對朱門,竹門對竹門,這句話古人從不欺人。
這既是推脫的話,也是她的心裡話。
只是,有些事情不經歷生死,似乎不會明白。
把話說到這裡,想必柳月明也應該清楚了。
前世她之所以那般不要臉面去懇求,只因為自己本就是她資助的人,再加上.....。
“其實,月明姐說喜歡我,也是喜歡那個乖巧聽話的我,如今那個我已經走了,所以。”
她抬頭,對上柳月明的眼,正巧撞見她的凝視。
“我......。”
“竟是這樣嗎?”
柳月明翻轉了一下眼,這倒是她從未想過的。
看來鬱開並不能理解,她對她有多喜歡多依賴。
柳月明從未有過的認真,她靜靜思索了很久,才輕啟朱唇:“我一直認為,喜歡是不會加上那麽多世俗的眼光,也不是你所說的那樣,我隻喜歡你的乖巧聽話,你身上有一股氣質,是出生泥淖中,卻沒有沾染粉塵的氣質,我要怎麽說呢......大概就是,你並沒有拿你的容貌,去換取那些不該獲得的。”
“這一點,比所謂的朱門中出來的,那些囂張跋扈的千金好太多了。你只是出身不好,但你並沒有淪陷。”
說著說著,柳月明的伸手朝她握來,似乎說到了動情處的不可控制。
鬱開手一顫,低眉不敢直視她:“我和你的交換,難道不是用的容貌。”
柳月明:“那不一樣,你隻跟了我,且......那些東西,都不是你向我討要的,是我自願給的,不管是資源、金錢、或是其他。”
這與本質的不同。
“你如不是走投無路,絕對不會這樣的。”
這樣一說,柳月明目光閃爍,直視著她的時候,就像是在直視她的內心。
她眼皮恍然一跳,胸口微微浮起。
松開柳月明的手,她退靠在椅子上。
不得不說,柳月明對她的剖析竟十分準確。
眼下,還能說什麽能氣走她的話。
或許不能,交給時間。
簾外芭蕉惹驟雨、門環惹銅綠。
如今柳月明對她糾纏不休,也會是因為前世自己表露的愛意過猶不及,前世她惹她,這一世,柳月明便來擾她,這是注定的因果。
她沉默著,一時之間,竟找不出來說辭。
窗外雨小了些,玻璃也像是被洗淨了一般。
那蒙在心口上的一層霧,總算乾淨了些。
柳月明猶如豁然開朗,竟摸到了鬱開的短處,她心中歡喜。
不過,她壓著嘴角,眉色挑了挑:“你看吧,不知能光是你對我說喜歡,你也要允許別人喜歡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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