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月明瞳孔放大,泣不成聲。
過了三個小時,醫生才從裡面出來。
出來的時候,醫生臉色暗暗的,直搖頭。
“叫家人來吧,準備往殯儀館送。”
柳月明身體一軟,眼睛一花,腦袋猶如被人用錘子錘了一擊,差點昏倒在地,她扯著醫生的衣服:“什麽原因,她怎麽了。”
醫生歎口氣:“病人對褪黑素過敏,引起心臟震顫,呼吸不暢,哎......。”
“褪黑素,這種東西怎麽會要人命。”柳月明始終不肯相信。
醫生:“她求生欲很低,進去沒多久就......。”
說完,醫生歎了口氣,一面松開她的手,擦身而過。
此時,柳月明心如絞痛,一下跪在地上。
極度的悲傷,像是在心口壓了塊巨大石頭,動不了,氣像是被抽走一般,醒不來。
不是才領了獎嗎,不是還給她買了項鏈,不是還要跟她表白的嗎?
怎麽就突然走了。
她接受不了:“不會的,小鬱還沒死。”
為見她最後一面,柳月明顫抖地站起,搖搖擺擺地朝病床邊走。
鬱開躺在那裡,表情溫和,面容安詳,看上去像睡著了,不像是走了。然而護士的低沉、心電圖的暫停,無疑不指示著,她已經走了。
此時,柳月明再也繃不住了,張著嘴撕心裂肺地哭,可她什麽都聽不清。隻覺得眼前的一幕呈泡沫式散開,猛地衝她入了海裡,海裡面,一塊巨大的石頭朝她壓過來,她渾身崩起,喘不過來氣,連著最後一口氣,也被潮水淹沒,猛地一下。
“小鬱!”
柳月明坐起身,冷汗直冒,她大口喘氣,連帶著聲音都是顫抖的。
是前世吧,夢境裡是前世,原來鬱開竟是,竟是這樣重生的。
怪不得,她捏緊手裡的鑰匙項鏈,看見它會難受。
原來她已經失去過鬱開一次。
心跳得飛快,她忽然之間想通了,比起對方物理上的離開,這種短暫的分別,又算得上什麽。
太陽升起,灑在她的臉上,她環顧了一下四周,見自己在陌生的床上。
是鬱開的公寓。
她緩緩起身,邊走邊喊她的名字,衛生間、廚房、客廳看了一圈,都沒有人。
“鬱開,你在哪裡。”
一轉身,餐桌上留著一張便箋紙。
“月明姐,我回學校了。你的衣服已經洗好吹乾,在陽台上掛著。”
柳月明捂著心口,朝陽台看了一眼。還好還好,沒有出事。
昨天,隻記得喝了酒,然後就不清醒上了樓。
腦海裡記憶湧入,她瞳孔怔了怔,呼吸一滯,不是說要體面的嗎?
洗臉的時候,她想起自己哭花的煙熏妝,像是被遺棄的流淚貓貓,抓著自己的主人,求她繞了她。
換衣服的時候,忽然想起自己扯出絲巾,萬分悲痛地問鬱開:“你不是喜歡我的嗎?這是你親手送給我的呀。”
穿鞋的時候,想起自己錘門:“沒有你我怎麽活啊......。”
還有沙發上,抓著自己的,展示自己身材。
她無法想象,自己哭成水泥臉,然後對著鬱開展示.....。
柳月明一瞬間歪在門上,丟......丟臉,還不如讓她去死了算了!
她從來驕傲,什麽時候低三下氣過,她從來注重形象,出現在鬱開面前,連頭髮絲絲都是美的,因為鬱開美得不像話,她又年齡大些,若不是使出點手段讓鬱開看著她,那不是鬱開要看著別人。
然而昨天,昨天她那個日了鬼的樣子,滿臉的睫毛液,哭紅的桃子眼,還妄想留下鬱開,狗見了都得嫌棄吧。
怪不得要連夜回學校呢,有課?根本沒有課吧,是嫌棄她丟人,又連夜打包小包裹跑路了。
柳月明,你糊塗啊!
昨天那麽一出,鬱開更加不喜歡了呀。
看吧,就是連告別都不說一聲,又逃回學校了啊。
不知道的,還以為她是長在深海裡不見光的夜叉,隨意長長把人嚇跑。
因為醉酒不省人事,所以就不顧形象?
她眨了眨眼,又打了個冷顫,連忙對著鏡子,好好化了妝再出門。
一邊走,一邊給鬱開打電話,預料到的是,對方沒有接。
一定是在上課。
關於昨天的事,發生得太過突然,一定一定還有挽回的余地。
十幾通電話之後,對方還是沒接。
柳月明坐在車上,長長吐了口氣,又開始發短信。
“學業繁忙得很嗎?下課和我聯系?”
“昨天的事,你在開玩笑吧。”
“咳咳咳,你是不是覺得五百萬太少,五千萬,五個億,怎麽樣,留下來吧。”
“求求你,我真的很喜歡你。”
柳也明打好又刪除,刪除了又打好,總覺得不管是維持以前的高傲姿態,還是低下的姿態,都不對勁。
整理好心情,柳月明重新輸入:“小鬱,我們見一面吧。”
歎了口氣,也不知道該發送還是不發送,見一面又如何?重複昨天的事情,是哭著說喜歡她求她留下來,還是喝醉撒潑打滾緊緊摟著她不放,會適得其反吧。
還是說當昨天蒸發了,沒有發生過。
亦或是她要錢?要出名?要得視後?她可以幫助她,用盡一切手段幫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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