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啊就是如此,對她好的時候犯賤,對她不好的時候,屁顛屁顛貼來了。
她一說一連串,把壓抑已久的想法合盤拖出。不過,這簡單的三言兩語,豈能概括經歷的六七年。
柳月明心絞痛般,試圖去拉她的手:“你聽我解釋。”
“你生日,我那天出車禍了,你送我的禮物也還在,你獲獎的那天我也是想給你拉更好的資源,我是喜歡你的。”
“那你也不讓抱,不讓親。”這是實打實的,沒冤枉過她。
柳月明沒說話了,她仔細回憶著:“前三年,我的確對你沒什麽感情。”
“後三年,我漸漸對你有了些感情,但都不是一下來的,對你是冷落了些。可......。”
鬱開好笑,她搖頭:“月明姐,你的感情是慢慢起來的,我的感情也是慢慢消失的,我只能說,我們沒有喜歡到一起,我喜歡你的時候,你對我不理不睬,你喜歡我了,也沒釋放出信號,我不知道,我心灰意冷,也不再喜歡你了。現在說什麽,都是枉然,隻怪我們沒什麽緣分。”
話說到這,柳月明禁了聲,最後一滴眼淚止住,她停止了哭泣。
柳月明高傲,不至於說這個份上,還要和她糾纏。
鬱開也不說話了,空氣安靜了幾分,或許是調節方才拉扯過後的的聒噪。
晚上十一點了,她和柳月明兩個人竟掰扯了快一個小時。
這下,也該趕客了。
她咳了聲嗽:“月明姐,已經很晚了,明天我還有課,你也早點回去休息吧。”
她保持著冷靜平和的狀態,不卑不亢,把話說絕。
柳月明尷尬地四處看看,繼而站起身,高跟鞋在光滑的地板上一打滑,一個沒注意,再一次跌入沙發裡。
“月明姐。”
鬱開原本想上去扶,見她雙手撐著沙發,沒有受傷,也就沒動了。
柳月明站起身,點點頭:“也對,你的感情來去自如,我也是。”柳月明凝視著她:“我剛剛說的話呢,只是為了挽回你,希望你還能繼續呆在我身邊,沒想到你竟這麽貞烈。”
鬱開松口氣,這下好了,柳月明還在嘴硬,說明問題不大。
“貞烈不至於,我畢竟也和你好了那麽久,也是希望善始善終的,沒必要拉扯得如此不好看。”
她說完,低著頭走到門邊,輕輕拉開了門。
門口灌進來一陣涼風,直直吹在柳月明臉頰上,奇怪,原本就是夏天,那風怎麽跟刀子似的割得她肌膚疼。
還.......吹得她鼻子發酸。
不行了又要,眼淚又要掉出來了。
柳月明咬緊腮幫子,將眼淚憋回去,她深吸一口氣,像是一陣迅疾的風,從鬱開身側擦過。
好狠的心啊,說不喜歡就不喜歡了,好無情的人啊。
走出門口,鬱開似乎跟了上來。
腳步聲到了電梯口。
後悔了吧,挽回她吧,趁現在,挽回的話,她就好好和鬱開在一起。
“月明姐,你的包。”
......。
柳月明頭也沒回,反手向後一拉,拽緊了銀色鏈條包。
此時,也沒人看著,眼淚忍不住流了下來。
她沒說完,隻踩著高跟鞋,頭也沒回進了電梯。
電梯門關上後,她才緩緩轉身,按了負二層,一面把眼淚往上抹,嘩啦啦的,像是水龍頭一般的眼淚,把手掌打濕,她哭泣:“鬱開,你了不起。”
柳月明從沒想過,人生中第一次滑鐵盧,竟在鬱開身上。
今天,是她第二次挽回鬱開,好事不過三,她發誓,不會再給鬱開這樣的機會。
她都說了喜歡她,還要怎樣?要知道,全南城有多少人都想當她女朋友嗎?鬱開看不上她?為什麽?為什麽看不上她?她哪裡不好?還要她低三下四去求她,眼淚也流了,挽回的話也說了,連前世的恩情一並也拉出來了,鬱開倒是個油鹽不進的,竟還趕她走。
她有那麽不堪嗎?
回到車上,柳月明的悲傷化作氣憤,她扔下小包,系好安全帶,將鏡子往下一撥,端看了一眼自己的容貌。
雖說有哭過,但是沒有哭過的痕跡,還好還好。
她心想,老娘就是被甩了,也要保持體面。
吸了吸鼻子,再把節奏快的歡快的音樂播放好,室內的燈也亮好,調整最為開心的氛圍,這才滿意地踩著油門上了馬路。
奈何天公不作美,才跑不到一公裡,大雨似傾盆泄下,望著嘩啦啦掉落的雨,似她眼淚一般,一時間,她心情跌落谷底。
事實證明,假裝快樂只會更加難過。
下雨天,她也不敢開快車,把車停到一個小賣部旁,帶著墨鏡和口罩往裡走去。
不知道是什麽超市,裡面煮著關東煮,店員是一個二十來歲的小女生,正在笑嘻嘻地玩手機。
柳月明站到她面前:“有酒嗎?”
小女生頭也不抬,指了指超市的裡邊:“走到底左拐就是。”
柳月明癟了一下嘴,轉頭去找酒,小超市只有啤酒和二鍋頭,平時她看不都看一眼的,但是怎麽辦呢,這個時候,她也不想走任何地方去了,所幸買了白酒和啤酒結帳。
回到車內,柳月明打了個寒顫,大雨模糊了玻璃窗,心也跟著模糊起來。
她不知道去哪裡,還是到公寓去躲躲雨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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