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探過身子,歪著頭親了親薑梨白濕潤的眼尾,聲音溫柔:“這點傷不算什麽,我一點兒都不痛。”
說到這兒,她的薄唇往下,貼在了她的唇邊,聲音變得有些惑人:“倒是……昨晚你抓得我有點疼……”
聞言,薑梨白不由自主地想起了昨晚的荒唐,耳尖開始染上了可疑的紅暈。
“……別在星星面前說這個。”她漲紅著臉,嗔怪地瞪了一眼顧蘊,“不然以後就把你趕到偏房去。”
一聽這話,顧蘊老老實實坐直了身子,拿起衣衫正正經經地穿好。
兩刻鍾後,收拾妥當的兩人抱著星星走出了房門。
薑梨白把星星交到了奶娘懷裡,準備去用早膳了。
隨後想到什麽,她停下腳步,朝身後的春喜招了招手。
春喜忙不疊地湊上前去,“公主有什麽吩咐?”
薑梨白環顧四周,其他奴仆離得都比較遠,她才附身在春喜耳邊說道:“待會兒把臥房內收拾一下,被子床單那些都換成乾淨的……”
細細囑咐了春喜這些事後,薑梨白重新走到了顧蘊身邊,牽起她的手,“先去用早膳吧。”
顧蘊輕咳一聲,跟著她一起往前走了 。
快到午時,剛用完早膳,宮裡就有豫皇的旨意下來了。
等到孫公公傳了口諭後,薑梨白都還是感到有些不可置信。
“……父皇讓駙馬擔任五城兵馬司總指揮使?!”
五城兵馬司總指揮使一職,看著官職不高,但其實作用很大,非帝王心腹不可擔任。
如今她的父皇要顧蘊來做這個位置,到底是如何想的?!
當然,薑梨白倒也不是她的父皇不該信任顧蘊的意思,而是她總覺得她父皇以此嘉獎顧蘊,內裡還有彎彎繞繞的門道……
但她父皇到底是如何想的,她不清楚。
她很不想她的父皇以後會把顧蘊拉入權力爭鬥的漩渦裡。
“回公主的話,皇上也是看重駙馬,才會有此殊榮,還望駙馬不要辜負了皇上的期許……”孫公公傳完了話,也不再多逗留,行了禮後就離開了公主府。
靜謐的四周,奴仆們也跟著退了下去。
顧蘊抬手,為薑梨白撫平了皺起的眉心,“父皇如此做,自然是經過了深思熟慮的,他那麽疼愛你,愛屋及烏,他也不會有害我的心思的。”
聞言,薑梨白斜了她一眼,慢慢笑了起來:“什麽愛屋及烏?”
“父皇他現在,都不像以前那樣疼愛我了。所以他就更不會對你呵護有加了。”有了顧蘊的安撫,薑梨白緊張的心情放松了不少,“主要是,一旦進入朝廷,很多時候,你會身不由己的。”
而她現在又不得父皇重視,她怕以後有什麽事,她也幫不上顧蘊說上話。
顧蘊沒想這麽多。
老丈人其實對她還挺不錯的。
所以她倒是覺得老丈人將她放到這個位置上,有他自己的考量,反正總不會害她就對了。
不過……
“公主怎麽會以為皇上不疼愛你了?”顧蘊揉了揉薑梨白的小腦袋,“皇上現在對你淡淡的,我反倒覺得他是在保護你。”
畢竟,帝王的喜惡常被外人猜測,他喜愛的,旁人面上追捧,私下裡卻不知會做出什麽事來針對。
倒是現在豫皇這樣還挺好的,將七公主晾在一邊,把她的存在感降得極低。
即便現在給了她五城兵馬司總指揮使一職,也不會太過吸引別人的注意。
“我還未對你說過,在邊境時,薑慎並不是死在我的**下的。”顧蘊聲音極淡,“他是被跟在他身後的人給一劍刺死的。”
這件事,薑梨白也是剛剛聽說的。
驚得她瞪大了雙眼:“他身邊的人……殺了他?!”
她有些想不明白:“為什麽?!”
顧蘊搖了搖頭:“那人為何要殺薑慎,我也不清楚。但至少我能肯定的是,薑慎的身邊,一直被安插了細作。”
“那人能跟在他身邊,一路逃命,肯定也是薑慎的心腹。”
如此心腹,卻親手殺了他。
當真是離奇。
“以往我就隱隱有種感覺,發生在薑慎身上的事,似乎有一雙手,一直在推動著事情發展……”
被顧蘊一提醒,薑梨白也慢慢想起了以往那些事。
顧蘊被陷害收入大牢內時,那名刺殺她的殺手。
薑慎舉辦滿月宴時,被下人揭發他私藏的龍袍。
以及……被禁足後迫不及待連夜逼宮的事。
是啊!
如今看來,這些事恐怕並不是薑慎那個草包能想出來的!
尤其是逼宮造反,以薑慎那道貌岸然的慫貨模樣,怎麽可能當夜就下定了決心?
如此說來,便是有人故意在撩撥薑慎一步步走入他的布下的陷阱裡了。
薑梨白臉色隱隱有些發白。
她極為厭惡這樣的你爭我鬥、爾虞我詐。
但這情形下,她覺得恐怕她也是被人謀算的棋子。
“皇上心思縝密,他也知道了薑慎的事,是有人在背後操縱的。”顧蘊知道薑梨白不喜歡糾纏進這些事裡,便也簡單說了她的看法:“我入了朝也好,那以後朝廷上的事,我也能了解一二了。”
“至於權力傾軋的漩渦,我會盡力避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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