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總是在絕境的時候腦子更容易冷靜下來。
尉歡為了不讓自己受到周身環境的影響,將自己的百分之八十的注意力都集中到了盛宿的身上。
她開始從頭回憶梳理盛宿主動找上門的全過程,但在回想起他說的那個合作項目的具體內容時,渾身一震。
他媽的!這個癟犢子從一開始就不是想跟她一起賺錢,壓根就是來套她的錢的!
尉歡的反應速度比不上南柯,但也不是點不透的榆木,只要想事情的方向不偏,腦子轉起來也算快的。
現在想通了盛宿的目的,再聯合她此時的境遇,還有什麽想不清楚的?!
而她的憤怒則大部分來源於此,另外的小部分則是因為她餓過了頭的肚子。
虐待肉票!真的不做人!
至於絕望,一方面是擔心那個眼神陰翳的男a會真的做出什麽極端的無法挽留的事情——比如撕票。
另一方面,則是憂心有些溺愛她的許冰芝女士會急中生亂,傻乎乎地把家裡的錢全部送出來。
而她身為俎上魚肉除了等待什麽都做不了。
也不對,除了坐等等死或者等活,她還能破口大罵,只是這樣的話和她的人設會有一點衝突。
並且她也不會罵人,嘴也被堵上了。
尉歡靠著牆壁看著那隻連一半都沒燒到的超大號蠟燭,心想算了,左右是張不開嘴,那就詛咒他不得好死吧。
然而就在她窮盡畢生所學詛咒盛宿的時候,那扇已經許久沒有被打開的鐵門方向傳來了悉悉索索的聲音。
好像有人在外面開鎖,可是先前那些人開鎖的動作都乾脆麻利,這次搞什麽?
“……”尉歡眯著眼睛側耳細聽,門口又傳來一個不太能聽得出來男女的、稍顯沙啞的聲音:“別費勁了,起開起開,我來。”
尉歡還以為是家裡派人來救她了,剛升起希望就隨著砰的一聲巨響,散了個乾乾淨淨。
不是她沒見識,是這世上就沒這樣救人的。
用作戰靴踹鐵門?怎不再放個炮仗通知一下劫匪?
事實上,的確是她沒見識了。
隨著外面那人踹下的第二腳,尉歡就聽到一陣煙花綻放的聲響,而且從聲音來判斷,距離她所在的地方並不遠。
砰砰砰——一陣亂炸,尉歡想捂耳朵都沒辦法,她煩躁地緊盯著被踹開的厚重鐵門,還不等看清來人的樣子,就被人用黑布蒙了頭。
得,果然不是來救她的。
一身黑衣的女alpha扛著尉歡離開時,距離她們不足兩公裡外的地方,煙花開得絢爛,毫不謙虛的說,煙花的質量比新年時公園裡放的還要漂亮許多。
可惜此時正值午夜,又是人煙稀少的郊區,煙花雖美但也沒能引出幾個圍觀者。
親自前來接錢的盛宿沒有絲毫準備,差點被這突如其來的煙花表演嚇得一腳邁空,摔進路旁的深溝裡去。
所幸煙花秀的時間猶如曇花一現,眨眼即過。
可是就是這眨眼的功夫裡,尉歡不見了,用黑色依維柯送來的贖金也不見了。
盛宿:“艸!!!”
銀灰色的沃爾沃車窗沒有關緊,怒吼聲透過車窗玻璃又被夜風吹散。
同一時間,被消息提醒驚醒的南柯正靠在床頭的軟墊上,抱著手機發消息。
——按照約定扣除傭金。
——剩下的分成十等份,等通知。
對面回復言簡意賅——收到。
互通過消息,南柯切換回原本的帳號,拿著手機下床,開門出去,到餐廳倒了杯四十五度的溫白開,一飲而盡後回房倒頭就睡。
……
尉歡是一個小時以後被人從車上推下來,摔到尉家別墅的大門口的。
她被罩上黑布以後,就被人扔進了車裡,手上和腳上的綁帶仍是原來的樣子。
一天一夜滴水未進,車子又晃得厲害,她蜷縮在車子後排,頭暈惡心得想吐,偏偏嘴巴又被堵起來了。
結果她連乾嘔這樣的動作都做不了,憋得她淚眼汪汪,當然也不會有人在意就是了。
而送她回來的人,相當具有人道主義精神,離開前擔心她會在門口凍上一夜,特意按著好一陣的喇叭。
許冰芝和尉弘博原本就在客廳裡等著交完贖金,綁匪能把人送回來,這會兒聽到喇叭聲穿著拖鞋就跑了出去。
尉歡被人從地上扶起來的時候,才後知後覺自己回來了。
她腦袋上的黑布被人拿走,被綁住的手腳也被松開了,嘴巴裡塞了東西,外面封了兩層黃色厚膠帶,撕下來的時候嘴皮被扯得流了血。
眼睛都要哭腫了的許冰芝,看著如此狼狽的女兒,胸口頓時酸得喘不過氣,把自己生生憋得暈了過去。
一旁的尉弘博忙紅著眼睛把人抱進懷裡,朝身後的人怒吼:“快打電叫邵醫生!”
第97章
南柯這一覺睡得前所未有的舒服, 睜開眼睛的時候已經是早上八點半了。
遮光效果不容小覷的窗簾被開啟的電軌帶著朝兩側退去,金燦燦的陽光沿著窗戶玻璃鋪灑進臥室裡,甚至有一大片陽光大大方方地摸上了南柯的半張床。
乍亮的房間看起來有些刺眼, 南柯揉著眼睛從床上坐直身子,懶洋洋地伸了個懶腰。
原地又呆愣了足足兩分鍾的時間,坐在床上的她這才算徹底清醒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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