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一刻, 景夜視線無意間掃過去的時候, 渾身的血液仿佛都凝固徹底, 忍不住倒抽一口涼氣。
alpha和omega的腺體都是隱私的地帶, 不能隨意讓人觸碰查看,她還是第一次清清楚楚,毫無遮攔地看見一個alpha的腺體,但那卻是一片毀損度極高的,被刀鋒刮到腐爛的一塊鮮血淋淋的肉。
景夜猛地打了個寒戰。
江思嫻這兩天似乎是忙於工作,沒來看她,就連她發消息都沒有回復。
景夜在醫院裡躺了一整晚上,第二天的時候收到了管家發來的消息,說是江思嫻這兩天正好趕上事情,忙到腳不沾地,得稍微等等才能來接她。
作為一個入贅的alpha,她當然不能要求更沒有資格讓老婆為了自己放棄工作來看望照料,江思嫻倒也沒虧待她,給她請了個幽默風趣還手腳靈活的護工,但景夜就是感覺缺了點什麽。
她的燒在第二天就退了大半,只是四肢有點無力,只能懶洋洋在床上躺著。
昨天晚上隔壁床的那位alpha就出去治療了,第二天早上回來的時候,身上阻隔劑的味道更加明顯,嚴嚴實實地像一堵無形的牆面,把她給包裹了起來。
就在景夜以為這位舍友會是個無聲的透明人時,卻在臨近吃午飯的時間,有人送了一碗白粥進來,還帶了點小菜。
原本躺在床上一聲不吭的alpha面無表情地強撐著坐了起來,在那人出去之後,獨自把升降床拉了起來,靠著柔軟的枕墊,一口口地喝著白粥。
她的手在發顫,有湯湯水水灑到了面前的小桌子上,想伸手去拽床頭櫃上放著的紙巾擦拭,卻夠不著。
每一次向前挪動,景夜都能聽見她呼哧倒抽冷氣的聲音。
腺體被挖掉是什麽樣的感受,景夜沒體會過,但也能猜測出來估計是跟古代的宮刑差不多。
活生生把人身上的一個重要器官給挖掉了,身體受損不說,精神上帶來的打擊也是毀滅性的。看著隔壁的alpha那副模樣,景夜油然生出一點同情心來。
她給了護工一個眼神,讓人把床上的紙巾抽了幾張塞了過去。
alpha冷淡地瞥了她一眼,沒說話,繼續埋頭吃她的白粥。
發燒過後不能吃太過油膩的大魚大肉,但也不至於只能吃什麽也不加的白粥,相比起那個alpha,景夜這邊的飲食就
要好了不少,松茸雞絲炒飯散發著溫熱的香氣,看著就讓人食欲大開。
景夜想問她要不要一顆溫泉蛋,但卻在看見alpha凌厲的眼神時,把話音給縮了回去。
都說腺體對於alpha來說是個很重要的組成部分,她在看見這個alpha陰暗絕望的眼神時,總是會想到在原劇情裡,江思嫻最終也會將她的腺體給挖去。
人們常說十指連心,但腺體作為一個極其敏感的器官,受到一點損害都會難受異常,更別提整個被挖開來了。
還好她現在是個不折不扣的beta,景夜有點慶幸地想。只要她在江思嫻面前不露餡,強行標記、挖腺體這種事當然就不複存在了。
在當天下午alpha就被轉移走了,之前她是因為高級的單人病房住滿了才不能過去住的。
有兩個小護士來取資料拿東西,走了好幾回,很是健談八卦,讓耳力很好的景夜從她們那邊聽到了一個斷斷續續的故事。
alpha是被包養的,包養她的人是個商圈富婆,聽說手握頂級資源,在娛樂圈內也能插得上手。
而這個alpha本來是個主播,夢想就是進娛樂圈演戲,正好富婆手裡有個不錯的偶像劇劇本,兩人一拍即合,富婆包養alpha,順便再把劇本送給她,本來是你情我願的事情,但在不久前,alpha來了醫院一次,還求她們幫忙報案。
“報案?來醫院?什麽omega那麽厲害呀,不會能把alpha榨乾到一點都不剩吧?”
alpha的信息素也是有限的,想要標記omega就得輸出,而有些罕見的高級omega,有著類似於反向標記的手段,可以汲取alpha的信息素。
稍微弱點的alpha都經不住這樣的內外夾擊折騰,那可是會出事的。其中一個小護士感慨發問。
“什麽呀,要是omega我們還不會那麽驚訝呢!”
另外一個護士對八卦侃侃而談,她可是在那個人來醫院的當晚值班的,目睹了alpha歇裡斯底發瘋哭訴的全過程,篤定道:
“那個包養她的富婆,也是alpha!”
“什麽!?”
這個世界上也有aa戀和oo戀,但很少,尤其是aa戀近乎沒有。
alpha的信息素是同性相斥的,比omega的嚴重很多,一山容不得二虎,也容不得二a。
ab或者bo談戀愛,一方只要每次在特殊時期使用抑製劑就可以,oo戀如果信息素匹配度高的話也能互相短暫撫慰,還沒那麽難過,但每個alpha,和同性都是天生的互相排斥著。
如果兩個alpha非得要做,誰的信息素更勝一籌,就能把對方壓製,但被壓製的人會處在水深火熱的痛苦中,甚至久而久之會落下殘疾,很可能會從此無法有再標記omega的能力。
景夜聽到這裡有點不理解,就算是實在想進入娛樂圈,難道把自己的後半生給搭上了也算是一種出路?
那個聽八卦的小護士也是有同樣的疑問:
“那她後半輩子都不能和正常的alpha一樣生活了,更是不能碰omega,跟被閹了沒區別,難道她不覺得可惜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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