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甚至站起來轉了一整圈,在自己的身上摸索了下。明確無誤地向原身表示了自己沒有帶任何其他的電子產品,讓人這才稍微放下心來。
在注意到她表情稍微放松的那一刻,景夜卻忽而向前傾了傾身體,在靠近的刹那,她看到原身有點不適地向後移了移身子。
景夜卻不在意,壓低聲音,語氣平緩,像是在說一件極其尋常的事,但眼神卻直勾勾盯著原身的臉,不肯錯過她一絲一毫的表情:
“anny,我想知道,之前的那隻口紅是誰送給你的?”
話音剛落,空氣靜默兩秒,原身像一頭炸毛了的獅子,猛地一下踢開板凳,反應比她想象之中的還要激烈,眼眶瞬間就紅了。起身就想要來抓住她的衣領,卻被景夜一把用手給擋開了。
論武力值原身跟她差了太多,根本不是她的對手,想要動手也是不可能的,但原身這次依舊沒法冷靜下來。
她的音調也拔高了不少:
“你知道什麽了?你是不是偷看我的東西?”
“我知道的比你想象中的多得多,不要想在我面前瞞著。”
景夜本來是想進一步詐出原身的話來的,但轉念一想,原身本來就不知道她的身份,她乾脆可以借著自己是穿越而來的這一點多恐嚇一下原身。
原身看起來也不是什麽特別高智商聰明的人,像這種人很容易就把自己知道的布局一步步傾吐出來。
如果原身有那個心眼,重生之後也就不需要再找一個文樂清那樣的人來幫助自己,所以她的背後也大概率有人在支持。
她覺得前世的一切看起來都太巧合了些,為什麽恰巧原身被選去給文樂清,還正好撞上江思嫻來孤兒院的時候。
要想把這一切掐的精準,首先就得算準了兩個人的心態,此等幕後黑手絕對並非普通人。
既然都要跟她聊一聊了,景夜就想方設法的從她的嘴裡能敲出一點是一點。
不過沒料到的是,原身的嘴巴比她想象之中的要牢固很多,在洶湧的憤怒之後就是一聲冷笑:
“你個冒牌貨,還真以為我是你想象中那麽蠢,什麽都要跟你說了?”她眉毛一揚,頓了頓,語氣惡劣又急促,“不過也就是一支口紅而已,那是我以前買的,現在我輕易就能買成千上萬個。就是以前的比較有紀念意義,反而被你拿去了,我覺得惡心,我那天拿回家以後就已經把它扔掉了。”
她這說辭明顯帶著幾分欲蓋彌彰的慌忙,景夜當然不可能相信,但也發覺原身比她想象之中要更加警惕些。
於是她不再試探,直接開門見山:
“那支口紅,是不是傑羅妮送給你的?”
即使早就做好了準備,可在景夜問出話來的瞬間,原身的表情還是微不可查地轉變了下。她顯得有點慌張,似乎也竭力在思索回憶,但可惜隔了太久,已經記不起一些細節了。
“我不認識什麽傑什麽妮的。”
憋了半晌,原身只能這樣回答她。同時發覺到話題已經被她給扯遠了,氣衝衝抬高了點音量:
“我說,你個鳩佔鵲巢的家夥,現在江思嫻都讓給你了,你還想怎麽樣?逼得我無家可歸然後去死嗎?”
景夜雲淡風輕:“我沒想讓你死。”
起碼現在真沒想。
江思嫻還沒能親手報仇,原身要是現在就死了,哪裡有慢慢被折磨到絕望好玩?姐姐前世的苦痛一半都是拜她所賜,景夜可沒善良到替人背鍋還給她退路。
原身不耐煩起來,盯著景夜的臉,好像在看一個隨時能把自己拆吞入腹的怪物。她有點心慌,也不知道這個看似簡單的人究竟還隱藏著多少手段,只能權衡著利弊。
“你到底想要什麽?”
她最後問了句,但景夜沒回答,把咖啡一飲而盡後站起身來就拎著包準備走了。原身喊了兩聲,景夜沒理會,走到門口的時候才驀然轉身停了下來。
“多大的肚子吃多少的飯,越來越大的貪婪只會害了你自己。”
可現在看來,原身對自己還是沒有衡量的。至於她背後的人究竟是誰,一時半會也很難從她的口中套出來,估計想要立馬了解到就是很難了。
但她已經有了證據。
在從門口走出去的時候,景夜悄悄摸了摸放在自己口袋裡的那個小小的冷冰冰的物體。
那是一個□□,之前被她放在桌子底下了,原主死都想不到自己會把這東西藏在這個位置。
再出來以後,景夜就走到了另外一個房間,看向了坐在裡邊默然無聲的江思嫻。
今天外面並不暖和,江思嫻卻穿的單薄,出門時候披著的一件鬥篷不知什麽時候也取了下來。窗戶開著,帶著寒氣的微風侵襲了室內的每一寸角落,撩起她的長發,卷過臉側。
雖然沒見的時間似乎並沒有隔了那麽長,景夜卻總覺得姐姐瘦了不少。兩人在分開之後就幾乎在聊天軟件上也不怎麽說話了,她也沒有那個理由和立場去關心江思嫻,更怕在自己多說了幾句之後會引來厭煩。
可看見江思嫻這幅落幕模樣時,景夜卻還是忍不住開口:
“姐姐……”
她與江思嫻認識那麽久以來,還是第一次看到她能頹廢成這樣,不由得心中泛起一陣疼痛。剛想伸出手來,卻見江思嫻已經從座位上站了起來,面上痛苦的表情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微微翹起的唇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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