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到傅朝雲不動,亦沒有絲毫影響她表演的興致。
“雪枝……我自然是送走了。”她笑了一下,自大又嘲諷,“難道我還要將人放在這裡,等著看你那‘英雄救美’的戲法嗎?”
“老土,太老土了,哈哈哈——”
她仿佛想到什麽有趣的事一般笑起來,傅朝雲卻神色不變。
“你不會的。”她打斷道。
傅朝雲沒有被池歸思誇張的態度所沒有,更不曾嫉妒對方故意吐露的親密稱謂,只是理智且客觀地分析。
“要走,你一開始就可以帶人走,直飛國外,完全不用等到我過來。”
“你敢在這裡有恃無恐地等著說……就說明你有所防備,剛才故意還在說激怒我的話……她就在附近?”
傅朝雲環顧四周,“這屋子裡是還有什麽密道密室之類的設計嗎?”
“沒關系,總會找到的。”
“你可真會說笑。”池歸思打斷她的話,“我好不容易將人帶走,在放到你面前,我是蠢貨嗎?”
傅朝雲:“果然是你。”
全不意外。
同時傅朝雲看得清楚,她剛剛說道自己的猜測時,對方眼底一掃而過地陰翳。
——她說中了。
傅朝雲和池歸思曾有過交鋒。
嚴格來說,兩人間真正的交鋒並不多,“簡易”那次完全是渣A下套等著傅朝雲去猜,唯獨“米珊”那次是正式對上了。
可就這一次的經歷,卻叫傅朝雲算是摸清了對方的性格和手段。
並非從原先的劇本和系統處得知。
這種感覺非常奇妙……
她本能地了解著她的一切,就好像、就好像了解自己一般。
可——
那又怎麽可能呢?
傅朝雲迅速將這種詭異的想法壓下,眼下最重要的是裴雪枝的安危。
於是,她又問一遍,“她在哪裡?”
“你覺得我在騙你,那你不妨找找看。”
兩兩對峙,傅朝雲忽然做了個抬手的動作,原先聚在她身後的人便要四散在周圍開始找人。
都不需要池歸思動作,在這群人行動的瞬間,無數黑洞洞的槍口對準了他們的腦袋。
壓迫感迎面而來。
傅朝雲並不驚慌,“我以為,你先前那句是說‘好’的意思。”
池歸思笑了下,溫文有禮,“的確是說好。”
下一秒。
她的臉驟然扭曲。
“那我若是說‘死’,你也會去死嗎!”
“為了裴雪枝去死!”
傅朝雲沒有回答。
池歸思瘋狂的臉上果然露出譏誚的表情,“不會……是嗎?無論如何,你始終都是將自己放在第一位的,你是個自私的人!”
又仿佛是在慶祝自己的勝利,她徹徹底底的勝利。
“你對裴雪枝的喜歡也不過如此,只有我!只有我才是真正愛著‘裴雪枝’的……”
傅朝雲隻靜靜看著對方表演。
面對這樣的職責和宣誓,她臉上也沒有憤怒,兩張分明是除了好看之外截然不同的臉,但此時此刻,她冷靜的姿態跟先前的裴雪枝卻又說不出的相似。
原本她跟裴雪枝之間的感情就不需要用這些去證明。
她是理智的。
只是談個戀愛,輪到要死要活的地步嗎?
況且在另一方不參與的情況下,就決定了彼此的生死,要活著的一無所知的背負今後的一切這點本身就說不上公平……
死亡只是一瞬間的事。
活著的余生卻很漫長。
傅朝雲實在不能理解對面那位的思路。
恰與她相反。
渣A是極致的扭曲和瘋狂,她所有的行為都是她即時最真實的想法,也許最初也做了計劃,但當情緒上頭的時候,原定的計劃又會被悉數推翻,隻從情緒做出選擇判斷。
可以說,對方完全是她的相反面。
——除去均喜歡著裴雪枝,兩人幾乎沒有任何相似的地方。
卻又說不出地……
這些在國外“自由”慣了的人,當下也是無法無天。
不過現在是在國內。
哪怕當下是被如此多黑洞洞的槍口對準,但對方若是還想帶著裴雪枝安穩得離開,再衝動的人都要保持三分理智,所以傅朝雲並沒有生命威脅的壓迫感。
傅朝雲稍作思索,認真道,“這種事情我無法一個人回答你。”
不能她當方面做決定,讓另一人承擔全部——沒有人能完全決定另一個人的余生,縱然她們是戀人、是伴侶。
池歸思:“你不過是說得好聽!”
知曉跟對方說不通,傅朝雲索性也不再多費口舌,她淡淡瞥了眼直面自己的槍口。
“我報了警。”她直接亮明自己的底牌,“在隻身闖入這裡之前,在外面也留了不少布置,只要我今早六點沒有消息,你也會被封鎖,永遠無法離開這個國度。”
“就憑這裡的那些人能抓到我?”池歸思顯得十分不屑。
“能。”
傅朝雲回答,同時她又發現。
在渣A的身上始終有一份優越感,也許是得益於她能夠更換身軀的便利,她所表現出的一切已經不僅僅是自信乃至是自大了。
她仿佛是徹底凌駕在這個世界之上的“天命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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