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舟把眾人的小動作看在眼裡,長歎一聲道:“本官初來乍到,也沒有用得趁手的人,思來想去還是覺得王捕頭你年富力強,可堪重用,馬上就到收繳賦稅的日子了,此事就交給你辦了。”
言外之意就是曹縣丞和楊主簿的年紀都大了,就你年輕力壯,用得上。
王捕頭眼皮跳,收賦稅!
那可是個肥差,往年都是由他的姐夫楊主簿來辦的。
這位江縣令是個什麽意思,是真的倚重他,還是借機挑撥他跟姐夫的關系呢?
這差事到底接不接呢?
江舟見他沉思不決,皺眉道:“怎麽?王捕頭沒有信心辦好這份差?那就去縣學找兩個能乾的夫子,本官親自交代下去。”
王捕頭眉心一聳,忙垂首道:“大人放心,屬下必不辱使命。”
若是因為吃不準這位年輕縣太爺的意思,讓到手的肥差飛了,那就得不償失了。
不管怎麽樣,肥水不流外人田,先應下來再說。
作者有話說:
今天太忙,更新晚了點,晚安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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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23
安靜的公堂裡,江舟望著王捕頭,眼神含笑,滿意地點了點頭。
王捕頭卻有些惴惴不安,這一瞬間他甚至覺得新來的年輕縣太爺已經窺破了一切,但是很快,他就又心安起來。
他有底氣地挺了挺胸,強龍壓不過地頭蛇,沒什麽好擔心的。
別說眼前這位縣令大人不可能知曉一切,就算是知曉了又能如何,只有兩條路可選罷了。
要麽同流合汙,要麽是活到頭了。
時間很快到了傍晚,江舟按時下衙。
虞師爺捧著寫好的請帖堵在衙門後堂,卻沒有堵到人。
問了衙役,卻被告知縣令大人準時下衙回了後堂。
虞師爺從公堂走到後堂,又從後堂繞到公堂,最後在無人的中堂庭院裡駐足。
兩邊的圍牆足有三米高,牆壁光滑,牆頂還插滿了玻璃碴。
牆根處有一排矮矮的灌木叢,難道那小子鑽裡面躲起來了?
他走到灌木叢前,一步一步找過去,連個鬼影子都沒有。
虞師爺又走到院中間,滿頭問號地抬頭望天…
難道那小子會上天!從這裡飛出去了?不然怎麽就憑空消失了?
江舟確實在飛,跟在王捕頭的身後,看著王捕頭下衙後沒有回家,而是去了楊主簿府上。
又看著楊主簿和王捕頭坐著馬車去找曹縣丞。
江舟站在曹府後門的小巷子邊上,側耳傾聽。
曹縣丞聽聞他們兩個人一起上門,便去書房裡等著。
“你們怎麽這個時候一起來了?快坐。”
王捕頭坐下後便去看自家姐夫,習慣的唯楊主簿馬首是瞻。
楊主簿皺了皺眉道:“曹兄,新來的縣太爺把賦稅的差事給王二弟了,我覺得這裡面不對勁。”
賦稅一事向來都是由他負責的,江舟上任幾天了,不可能不知道。
突然不通個氣就把差事換了人,怎麽想都不踏實。
曹縣丞一聽就看了王捕頭一眼。
王捕頭正襟危坐,一臉聽之任之的表情,兩眼無辜。
曹縣丞這才看向楊主簿,言語寬慰道:“姓江的年紀輕輕,許是想新官上任三把火,給咱們兩個老家夥一個下馬威,告訴我們縣衙還是縣太爺說了算,楊老弟不必太過擔憂,不管差事給到誰,都還在咱們一家人手裡。”
楊主簿點了點頭:“但願是我想多了,咱們經營多年,行事隱蔽,姓江的縱有通天的本領也不可能這麽快就察覺出什麽。”
“是這個理兒,楊老弟難得來一趟,不如與我手談一局,小老兒的棋癮又犯了。”曹縣丞笑了笑,眯了眯眼睛。
楊主簿心領神會,看向王捕頭道:“王二弟先回吧,我陪曹兄過把棋癮。”
王捕頭忙點頭應是,走出去還貼心地給他們帶上了房門。
書房裡,兩人依舊靜坐,並沒有去擺棋。
楊主簿面上又掛起憂色:“曹兄,你說這個江舟要不要留?”
他還是放心不下。
曹縣丞沉了沉眉:“接連死了兩個不識相的,再送走一個,恐怕會引起朝廷的注意,一個乳臭未乾的小子而已,不打緊,倒是你這個妻弟,要留心意一番了。”
新來的縣令怎麽就突然把這麽重要的差事指派給了王捕頭,這裡面或許有什麽他們不知道的事。
楊主簿想起剛剛離開的王捕頭,搖頭道:“那就是個無腦的莽夫,無需憂心。”
曹縣丞卻不讚同道:“楊老弟可知,有些時候不怕聰明人有心思,就怕莽夫無腦,因為腦子裡沒東西的人最容易被鼓動,他想得少,才最令人擔心。”
也最容易被人當作突破口。
賦稅是個肥差,錢財最容易把一個人的野心養大,哪怕是個莽夫,也難保不會有私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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