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子的聲音清悅,口裡叫的稱呼有些難言的親昵。
逐玉不太習慣地側開身子,“隨意。”
池央終於後知後覺的好奇起來:“阿玉入宮,是來殺誰的?”
逐玉沒有避諱:“顧臨修。”
池央頓時來了精神,“死了嗎?死了嗎?”
逐玉用看白癡的眼神瞥她一眼,“若是死了,這宮裡早就該亂成一團了。”
池央可惜地道:“那倒也是。”
她輕聲歎氣,“果然是禍害遺千年。”
白皙的手握成小拳頭狀,往前伸了伸,湊到逐玉面前。
逐玉低眸:“做什麽?”
池央說:“碰拳啊,只要你也討厭顧臨修,我們就是好姐妹了。”
在這個晚上,逐玉已經不知道第幾次感受到了語塞的滋味。
她欲起身,被池央拉住:“你不會是想現在就走吧?”
“那些禁衛軍肯定還在外面嚴防死守,就等著你自投羅網。”
池央看了眼窗外,“等寅時吧,趁負責采購的宮女太監出宮的時候,混上他們的馬車就好。”
逐玉又沉默地停下動作。
池央爬起來找了件乾淨的寢衣換上,回到床邊,掀開簾子看見逐玉還像石頭一樣杵著。
她納悶地問:“你還愣著做什麽,睡覺啊。”
逐玉腦子發懵:“嗯?”
池央說:“難不成你想睡在地上?”
逐玉點頭:“可以。”
她們做殺手的,對於環境當然不會挑東撿西,只要能活就行。
見人打算起身,池央趕緊拉著她,好氣又好笑地道:“可以什麽可以,春深夜寒,何況你還有傷在身。”
她略微用力,就將逐玉帶倒,語氣滿不在乎:“剛剛又不是沒有一同睡過。”
逐玉眉尖皺起。
可剛剛那是情非得已,和現在怎麽能一樣。
身邊的暖源近在咫尺,不斷散發著幽幽的淡香。
和熏香的味道不同,更清甜些,似是春日裡枝頭的灼灼桃花。
女孩子的發絲落在她的臉邊,帶起輕微的癢。
只要她略微視線偏過去,就能看見一點白皙細膩的肌膚。
逐玉覺得渾身都不自在起來。
“這不行……”
還沒說完,池央的手便伸了過來。
溫熱的手指抵住逐玉的唇。
池央對她勾唇輕笑,低聲說:“安靜。”
“在我的宮裡,就是我的人。”
“所以,聽我的,不行也得行。”
指尖下落,捏住錦被一角,將逐玉的身子蓋好以後才收回。
末了,還對逐玉帶著幾分警告地說:“乖點,不許再亂動。”
逐玉:“……”
她閉著眼平躺著,但根本沒睡著,耳尖地聽見身旁的呼吸聲逐漸平緩。
天邊冒出一絲魚肚白,逐玉立刻睜眼翻身而起。
她動作放得輕,沒吵醒池央。
最後看了一眼床上的人,逐玉心想,最好再也別碰上這奇怪的小公主。
但她怎麽也沒想到,下次重逢來得如此之快。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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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無名墳
逐玉依照池央所說, 在天既明時,混上采買的車離開皇宮。
馬車骨碌碌地行駛, 不知過了多久, 終於停了下來。
趁車上的太監離開時,逐玉從中暗暗撤出。
她站在人煙稀少的小巷子裡,靠著牆角,瞥了眼手臂上的傷。
宮裡沒找到刺客行蹤, 那群禁衛軍肯定不是輕易罷休。
皇城最近定然將出城口把控得很嚴。
她得先在城裡潛伏幾天。
路過一處民房的時候, 逐玉順手將晾曬在外面的一件乾淨衣服拿走, 在地上留下了半兩銀子。
再次出現在光明底下時, 逐玉已然改頭換面, 布衣釵裙, 儼然已經成為城中再普通不過的少女。
街上有金甲衛策馬巡邏, 逐玉側身避開, 裝作挑選小販攤上的飾品。
小販邊吆喝著:“姑娘, 有什麽喜歡的盡管挑,都不貴, 您戴上肯定好看得很!”
逐玉隨手拿起一支簪子, 簪身也許是用桃木枝做的, 隱約透著清淡的花香。
頂端刻著幾簇盛開的桃花模樣, 花蕊用鵝黃色點綴著,看起來嬌俏又甜美。
這樣的風格顯然不適合逐玉。
不過……她腦子裡忽然想起了另一道身影。
倒是很適合那個小公主。
看她似是猶豫, 小販更加賣力地推銷起來:“姑娘,您真是好眼光,這支簪子雖然做工簡單, 但是精致又耐磨。”
“這城中的不少姑娘都喜歡著呢, 您如果要, 我今天就給您優惠一些。”
逐玉用指尖在木簪上輕撫而過,“好,我要了。”
小販頓時喜笑顏開,連聲說著:“我幫您包起來!”
他手上動作麻利,口中嘴皮子也利索。
正好金甲衛的軍士策馬而過,在路上帶起一陣輕煙。
小販抬頭看了眼,嘟囔著說:“最近城裡管得可真是嚴,從早到晚都有人巡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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