服務生忙不迭點頭,她小時候最後一個快死的德國人就是這麽叫的。
許深深蹙眉,思忖片刻問她:“我們就在叢林周圍轉轉,有人可以給我們帶路嗎?”
土著女孩沉默地低下頭,許深深抓了一大把水果硬糖給她,服務生看著花花綠綠的糖果高興地彎起眼睛。
“老獵人知道!”
*
土著村都是泥牆草棚,三三兩兩聚在一起,剩些鰥寡孤獨的零星分散。
老獵人的棚子是離村子最遠的,靠在叢林邊緣。
“不行不行,你們走!”獵人舞著雙臂轟人。
科考隊長蕭谷苦口婆心地跟他做思想工作:“科研事業需要你的支持,作為地球的一份子——”
水霖璃無視蕭谷,把他擠開,“嗒”往桌上放了一小塊黃金。
老獵人頓時不說話了,眼裡滿是金燦燦的金子,改口道:“我說到哪停就到哪停,你們必須聽我的!”
八個人的隊伍從一條河流溯溪而上。
老獵人憑借多年的狩獵經驗,循著過去做的記號慢慢深入叢林。
“古裡昂的詛咒是有范圍的,到了詛咒的邊界我們必須回去。”
蕭谷笑道:“老鄉,你這都是迷信——”
水霖璃冷漠地打斷他,問獵人:“你怎麽區分詛咒的范圍?”
獵人很明顯更願意跟善解人意的美女交談。
他指了指樹腳生長的平菇,和客房角落裡每天都會頑強長出來的品種一樣。
“這個蘑菇叫‘毒龍涎’,是古裡昂養的毒龍流出的毒液,越往叢林裡面毒性越強,顏色越深。等看到這些蘑菇都發紅的時候就不能往裡走了!”
許深深和郎胭留意觀察,走了一段時間後蘑菇的顏色果然從淡黃變成土黃,有些傘蓋的褶皺裡有點紅色的絲絨。
叢林愈加茂密,老獵人在一汪大湖前停下。
湖邊水草叢生,湖水發黑,水面平靜的如同一面鏡子。
眾人沿著湖邊走了一會,鞋邊黏上粘稠的泥土和苔蘚。
周圍樹根爬著的蘑菇都是淡淡的紅色。
獵人擺著手擦汗:“不能再走了,回去!”
蕭谷和萬舟已經在給橡皮艇充氣了,范小婷對獵人道:“獵人大叔,我們都到這了不能急流勇退,蘑菇的顏色和品種還有生長環境都有關系,你別嚇唬自己。”
老熊笑道:“老獵人,你看我們隊的小姑娘都不怕,你怕什麽!”
水霖璃又拿了兩塊金子出來,可惜這回再多的金子都不管用了,獵人滿臉的恐懼不是裝出來的,而是源自基因的本能。
他遠離湖泊,又急又氣,嘴裡念著海島的土話,發泄了一陣情緒後,換成英語說:“不管怎樣我都不會再往前,你們非要進去就自己去送死!”
科考隊勸了他一會還是不行,許深深覺得這種事本就不該勉強,差不多就可以放獵人走了。
許深深走過去問獵人:“你打獵這麽多年,有沒有見過長得像鹿角的樹?”
獵人想了一會說沒有,許深深點點頭,說:“行了,你回去吧。”
她本就沒抱多大希望,龍骨木如果那麽好找,水霖璃就不必這麽大費周章了。
蕭谷和大熊把橡皮艇推下水,分好船槳,向湖的對岸出發。
范小婷望著水面,黝黑黝黑的看不見下邊,但是從水紋的波動能判斷水底有很多水草。
大熊性格最開朗,萬舟不喜歡說話。
大熊問許深深:“你們進叢林做什麽?”
許深深還沒回答,水霖璃冷聲插道:“管你什麽事。”
嘶——水教授呀,你好歹坐的是別人的皮艇,能不能不要這麽拽。
大熊笑呵呵道:“對不起對不起,我不該多問。”
民間也有很多探險愛好者,沒什麽稀奇的。
水面經常有水底冒上來的泡泡,許深深想應該是水裡的魚蝦。
皮艇突然猛烈晃動,許深深撞進郎胭懷裡,郎胭抱住她,連忙伸長腿支住皮艇的另一端穩定中心。
水霖璃面無表情地看著前方的水面。
蕭谷用槳在水下攪動,轉頭對眾人道:“水草纏住了。”
水草纏住皮艇是劃不動,但會發生那麽強的撞擊嗎?
許深深疑惑地往水下探望。
蕭谷想了一會,目光從幾人身上依次掠過。三個姑娘是業余探險的,肯定不能讓她們幫忙。隊員裡水性最好的是范小婷。
蕭谷問她:“小婷,你能下去把纏著的水草割斷嗎?”
別看范小婷是小個子的女生,膽量很大,行事也很利落。
范小婷換上簡單的潛水裝備,把繩索卡在皮艇上,讓老熊拽著,撲通跳下水。
“小婷,下面怎麽樣?”
“草太多了!等我一下!”
許深深靠著郎胭,覺得水霖璃的反應過於平淡,她不是要找龍骨木嗎,怎麽一點都不著急?
郎胭察覺到什麽,直起身望進水裡,水霖璃開口:“你不要動,我倆的任何氣息都會產生影響。”
許深深恍然大悟,水霖璃說過龍骨木族特別警惕,她們泄露了靈氣就會打草驚蛇。
老熊喊了兩聲,小婷沒有回話了,他臉色瞬間刷白,匆忙拉起繩索,繩子斷了!
“小婷!”
老熊要下水找她,郎胭把他拽住:“我去。”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