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枕棉也被勸著喝了一瓶,她本就宿醉沒緩過來,這下更是難受,好在還沒到斷片的地步。
客廳裡鬧哄哄的,江枕棉怕再被勸酒,便躲到了棋牌室裡面。
一開門就是一股子煙味兒,她皺起眉頭,坐到椅子上,不管怎麽說,這也算是躲了個清靜。
她酒量差,吃火鍋本來就胃裡墊不上多少東西,再被煙氣一熏,隻覺得哪哪都不得勁,腦袋有點兒發熱。
江枕棉趁著空閑拿出手機,驚喜地發現顧知白已經回復了,她說自己也喜歡番茄鍋,又問她聚會怎麽樣。
江枕棉點開錄音,把門扒開一條縫,錄了一小段。
“他們喝的可凶了,我就偷偷躲起來了,害怕被灌酒。”
江枕棉平時的聲音,是很清透爽朗的類型,活力十足,像山風吹動樹葉嘩啦作響。這條語音卻不是,每個字好似在舌尖含過一遍再吐出,帶著濕漉漉的含混感。
或許是離麥克太近,還帶著明顯的喘息聲,一股腦落到顧知白的耳朵裡。
她沉默片刻,輕聲問道:“你喝酒了?”
“沒躲過,喝了一瓶,有點暈暈的。唔,姐姐,你忙不忙呀,想滴滴……”
顧知白當然不是才起床,她一大早就起來,雖然沒去公司,但是在家處理工作,沒回江枕棉的信息純粹是不想回。
對面人聽著一副喝醉了的模樣,哼哼唧唧地撒嬌,顧知白可恥地心軟了。
她這個人就是吃軟不吃硬,況且聊幾句也沒什麽。
她撥過去語音,不等江枕棉開口,率先說道:“我下午要出門,所以隻陪你聊一會兒。”
“嘿嘿,能說兩句話我也開心死了!”江枕棉趴在桌子上,對著手機傻樂。顧知白的聲音堪比最好的醒酒藥,只是她胃裡的酒醒了,心裡的酒又開始醉了。
“姐姐是還要出門忙工作嘛?”
“算是吧,約了拍廣告的導演聊一下合作。”顧知白不急不緩地說。
“啊,好辛苦,當老板都沒有雙休的。”江枕棉感歎一番,又磨唧了半天,才小聲說:“我昨天沒和姐姐說晚安,上床就睡著了,連睡衣都沒換,不是故意突然消失的。”
顧知白聲音平淡:“你早上已經解釋過一遍了。”
“但是,我一想到突然消失,姐姐會不會擔心,或者生我的氣,心裡就很慌嘛。”江枕棉緊張兮兮地問,“姐姐,你有生氣嗎?”
顧知白拿起水杯,頓了一頓,說:“沒有,你多想了。”
——有一點,但才不是擔心,不要做白日夢了。
“小江啊,”門吱嘎一聲被推開,蘇啟文笑著走了進來,“你怎麽不在外面跟同事喝酒,自己一個人跑屋裡來了,這不是不合群嘛。”
江枕棉一個激靈,瞬間清醒,第一反應就是把手機扣了過去,不讓對方看到她在打和顧知白打電話。
她倒是沒什麽,就怕有人會傳顧知白的閑話。
“我透透氣。”江枕棉扯了扯嘴角,“正好家裡來電話了,就聊了一會兒,正要出去。”
“現在聊完了?”蘇啟文站在門邊問。
“剛聊完。”江枕棉站起來,作勢就要往外走。
“哎,先別走啊。”
啪地一聲,蘇啟文反手把門關上,“咱倆也聊聊唄。”
江枕棉警惕地看著他,雙眼微眯,“一會兒吃完飯再聊吧,我還沒吃飽,想去再吃一點兒呢。”
她和顧知白的電話還沒掛,可沒時間浪費在這個人身上,想趕緊把人打發走,再和姐姐說會兒話。
“急什麽。”蘇啟文哼笑一聲,邁著步子,一步一步朝她走過來,“小江啊小江,你架子很大嘛,我讓你乾點兒活推三阻四的,現在說兩句話也不行了?你對前輩是一點兒尊敬沒有啊。”
江枕棉好像趁人都不在給他兩個大嘴巴,但是不行,她得注意自己的形象。
她在顧知白面前是天真元氣的人設,怎麽能罵人呢。
眼看這人執意如此,江枕棉隻好退了一步,“蘇哥要聊什麽?”
“就聊聊,晚輩怎麽哄前輩高興的。”蘇啟文說著,一把就抓住了江枕棉的手,嘿嘿笑了兩聲,“沒想到你這畫畫的,手還挺滑。”
江枕棉萬萬沒想到這人敢直接上手騷擾。屋外頭十來個人就隔著一扇門,甚至他們的聲音也能聽得分明。她以為這人也就說幾句狠話,威脅威脅她,讓她識相之類的。
他怎麽敢的?
陌生男性的靠近讓江枕棉一陣反胃,比手上趴了個癩蛤蟆還要惡心。
江枕棉猛地一甩手掙脫了蘇啟文的抓握,厲聲喝道:“你瘋了,這是性.騷擾!”
“胡說八道,誰看見了?”蘇啟文冷哼一聲,眼神油膩,嘴裡威脅道,“你要是出去亂傳,我可以告你汙蔑,小姑娘,說話得講究證據。”
“你跟張經理也有一腿吧,不然她怎麽可能平白給你這麽大好處,真是眼瞎了。怎麽和她睡就行,一個女人,”蘇啟文不屑地呵了一聲,“能行嗎?”
“你今天老老實實的,被我佔點兒便宜,要是不然,別逼我動手讓你在公司混不下去,我叔叔可是管理層的高管!”
“比拚後台,我應該更有發言權吧。”
江枕棉微微睜大了眼睛,低頭看著手裡的手機,對方切了視頻申請過來,江枕棉心裡的火氣好似被戳破的氣球,嗖地跑光了,甚至還有點兒想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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