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群賊禿驢竟然想要強迫我們雙修!簡直是無恥!”
紀玉棠跟著李淨玉入塔,聽到的第一句話便是如此,她一愣,眉眼間浮現了一抹不可思議來。可想起先前那十八道幾欲瘋魔的身影,又打消了那股詫異。這裡的佛修……似乎墮落了。
“說什麽紅粉骷髏,要與大歡喜間現出骷髏相,讓我們領悟寂滅!”女修又補充道,“雙修是你情我願之事,誰要這群賊禿驢來度我們?”
李淨玉“嗯”了一聲道:“這群賊禿驢的執越發嚴重了。”頓了頓,她又道,“你們隨我出去,這寶塔有異!”
禪寺之中。
十八位佛修的修為並不高,在蛻凡與築基境界。在被李淨玉打得鮮血淋漓後,他們一個個跌落在了地上,可那股偏執讓他們再度奮起,不顧一切地想要衝回塔中。秦若水他們不明情況,只是默不作聲地觀望著,倒是沈藻冷笑了一聲,打出了一道炫目蓬然的清光!
“沈藻!”顏首夏壓低了聲音,呵斥了一聲。
沈藻睨了顏首夏一眼,掀了掀眼皮子道,“你不是最厭魔麽?他們這模樣,像不像墮入了魔道之中?”
顏首夏撫了撫額,低歎道:“可我們先前過來時不是這樣。”在入了南疆地界後,他們選擇了先前往淨蓮禪,結果在這附近碰到了惑心宮的魔女與佛修打鬥。身為玄門弟子,他們自然是站在佛修這邊,一道出手將這幫魔女鎖在了塔中。這群佛修自告奮勇願意將魔女度化了,念及淨蓮禪的道,他們便沒有多管,自身則是尋找靈山聖地的落處。可誰知道塔中的佛修先魔化了?
沈藻並不留手,劍芒爆閃,將這幫墮魔佛修釘在了地面。等到李淨玉一行人從塔中飛掠而去,她才捋了捋發絲,靜靜地望著她們。
比之被囚禁前,她們憔悴了不少,一個個玉慘花愁,這幫佛修還真有點手段。可念及十八個佛修的模樣,沈藻又覺得事情有些不對頭,她擰著眉,眼中掠過了一抹探究。
被釘在了地上的修士扭動著身軀,面色痛苦,可眼神中仍舊充斥著令人厭惡的狂熱。甚至在看到李淨玉一行人時,還勉力地雙手合十,口中念著菩薩以肉身布施的妙事。李淨玉眼中掠過了一抹森戾之色,十八道太陰天心雷落下,頓時將這幫和尚打得神魂俱滅。
秦若水望著李淨玉,冷冷地開口道:“你殺了他們?”
李淨玉反問道:“殺了他們又如何?”頓了頓,她又笑道,“怎麽,太元宮也開始走大慈悲之路了?既然如此仁慈,當初針對我母親之時為何不能留手?非要將她鎮殺了?”
秦若水無言。
藺恆打了個圓場道:“殺死他們如何得知這裡發生的事情?”
李淨玉一挑眉道:“這與我有關系麽?”她沒有心思理會秦若水這幫人,雖然說這裡的同門救出來了,可風鳶還在淨蓮禪中。若是淨蓮禪整個兒墮入惡道,那她的情況可不妙了。想至此,李淨玉眉頭又蹙得緊緊的。
“大師姐,你先去找風師妹吧,我們能夠互相照應。”
李淨玉沒有應聲,她注視著底下的師妹們,溫聲道:“你們先休息恢復法力。”
女修抬眸問道:“到時候一道去靈山聖地麽?”
李淨玉搖頭:“不,我自己去。”
惑心宮的女修不似天海魔宗、擎天教那般滿是殺性,可立場不同,她們的身上多多少少沾了玄門弟子的命。秦若水身為太元道宮的真傳弟子,素來以鏟除魔宗修士為己任,此刻要他眼睜睜地看著這群魔女修持離去,他是做不到的。可對面的人是李淨玉,同行的藺恆以及沈藻都有可能看在過往的情面上收手。而且她身邊還有一位陌生的龍族女修,真打起來,不一定有勝算。
“李道友。”秦若水望著李淨玉,從容地開口。
李淨玉譏諷一笑道:“秦道友有什麽高見?”
秦若水淡然道:“你我之間論一場如何?若是在下贏了,你們便退出去,不犯靈山聖地。”
李淨玉輕嗤了一聲。
秦若水一臉沉靜。《太始淵天神水》乃是“太始一脈”的水法道傳,先前李淨玉已經取到了玄冥幽水,又從太元道宮騙走了三光神水,如今隻缺一道菩提淨水了。須彌海兩脈道傳,殺生道其氣至剛至猛,以殺生為道,產生菩提水的可能性不大,想來是落到了南疆的靈山聖地,要不然這群惑心宮的魔女來靈山這邊做什麽?如果能夠阻攔李淨玉水法修至大成,放走一幫魔女又如何?
“秦道友說笑了。”李淨玉滿臉嘲弄道,“我不以同門之命做賭,靈山我是去定了。不過秦道友若真想鬥上一場,倒是可以滿足。我身側的道友名靈玄,乃是真龍一脈,秦道友若真按捺不住,與她打上一場如何?”
冷不丁被點名的紀玉棠錯愕地望了李淨玉一眼,咬了咬唇,在內心深處將她罵了個八百遍。她雖然跟著過來了,但是這些事情都與她無關,她為何要與秦若水鬥法?正當紀玉棠心緒起伏時,李淨玉那隱著笑意的聲音傳來:“昔日秦若水壞你大事,你難道不想報仇麽?”
紀玉棠語氣平淡地回復道:“我應當感謝他,若沒有他帶走冉孤竹,我可能沉淪在苦海之中,無處尋找彼岸了。”
秦若水能感知李淨玉在與紀玉棠交流,可以他的境界尚不能看破一切。思忖了片刻後,他將劍芒一震,向著紀玉棠提出邀約:“靈玄道友非是北海真龍麽?有些面生。”頓了頓,秦若水又笑道,“在下尚未與真龍鬥過法,靈玄道友,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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