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族功法?”那暗中發出一劍的人走了出來,望著紀玉棠說了一句。
紀玉棠眼神一閃,在看清楚那張面龐後,頓時認出了對方的身份。她沒有接腔,只是靜靜地望著,直到藺恆、顏首夏、沈藻那些熟悉的面龐重新在眼前出現。
“秦師兄,魔宗來人了?”一道清泠的聲音響起,再度走出的女修身姿妙曼,白衣勝雪。
是冉孤竹!紀玉棠眼皮子猛烈一顫。
“隆隆”的炸響,仿若天地將崩。
片刻後,聲響止息。李淨玉拂了拂袖子,一轉身落在紀玉棠跟前,遮住了她望向冉孤竹的視線。撥了撥發絲,李淨玉唇角勾起了一抹盈盈的笑容,她衝著顏首夏他們眨眼,笑吟吟道:“諸位道友,別來無恙啊——”
顏首夏神情複雜地望向了李淨玉,開口道:“冉道友。”她萬萬沒想到,昔日出現在學宮之中的竟然不是冉孤竹,而是另外一個人。她的身上有太上道脈的氣息,也正是因為此,他們都疏忽了。
“別。”李淨玉一挑眉,指著眉眼間縈繞著怒意的冉孤竹道,“那位才是你的冉道友,我姓李,名淨玉,若是顏師姐不介意的話,可以稱呼我為李師妹。”
八大仙門之間互相以師姐妹、師兄弟稱呼,可遇到了魔宗修士就不會與他們這般相論了,一聲“道友”算是極為客氣了。顏首夏沒有接李淨玉的話,她只是沉沉地望著李淨玉,詢問道:“紀師妹呢?”
李淨玉笑道:“入我魔宗的人下場如何,你們猜呢?”
冉孤竹倏地轉身望向顏首夏,冷冰冰道:“顏師姐,不要再同她談論了,魔宗的修士心狠手辣,素來不講道義。”
李淨玉望了一眼冉孤竹,挑眉道:“難道你就講麽?忘本之人有什麽資格在這裡說話?我當初便該直接殺了你的。”李淨玉眼神幽幽的,她輕歎了一口氣,回轉的語調中不盡的遺憾。
冉孤竹心中極恨李淨玉,她斥了一聲,身上七道星芒一轉,宛如北鬥星杓。“此是我姐妹二人之事,望諸位莫要插手。”說完這句話後,冉孤竹足尖一榻,運使著神通朝著李淨玉襲去。她觀想存思北鬥七星,以七星之力灌注,凝聚成了一柄七星劍。此刻星力轉動,仿若天穹灑落無數星輝。
“昔日將聖人比作日月,可不見將其比作星輝的。”李淨玉笑了笑,一道月相在前方顯化,碧海潮生珠旋轉間,隱隱傳出嘩嘩的海潮聲。“螢火之光竟然想與日月爭輝麽?”她話音落下,以她為中心,太□□域便蔓延開來。北鬥之星點綴在蒼穹,也不過是圓月的陪襯。那無形的劍氣尚未到李淨玉的跟前,便被浪潮打散。
“這位比之先前在學宮中時精進了不少。”顏首夏低聲慨歎道,“怕是已經觸摸到道果了。”這般的人物,為何偏偏是魔宗的弟子呢?父親為春秋天闕真傳,母親為太始傳人,她原不該落於此境。
“冉師妹,回來!”雖然冉孤竹是那般說的,可秦若水做不到袖手旁觀。當即呵斥了一聲,身上劍芒層層疊疊,向著那一道道月魄斬去。眼下只是一個道域便難以支撐,哪裡還有戰鬥的必要?那太陰天心雷以及太始淵天神水都不曾使出呢。
冉孤竹心高氣傲,哪裡肯承認這種敗局?她與李淨玉一母同胞,若是不能以玄法勝過她,豈不是說明道不如魔麽?她並不願意聽從秦若水的話回頭。而李淨玉也因秦若水的插手,面上少了幾分笑容。傾天而落的水芒匯聚成了一條清氣湛然的長河,雷芒在其中滾蕩,仿佛銷蝕一切。太始淵天神水尚差菩提淨水,不曾大成,可對付冉孤竹綽綽有余。
冉孤竹當即神情大變,七星劍一化為七,在半空中瘋狂飛舞。
就在秦若水準備出手的時候,那原本足以將冉孤竹吞沒的雷光長河猛地一旋,整個向著九層玄塔上衝刷而下。原本法器外頭的寶禁已經被碧海潮生珠打散了不少,此刻被神水一衝,寶身頓時變得殘破不堪!
李淨玉望了眼狼狽後竄的冉孤竹,轉向了紀玉棠,微微一笑道:“你看,她畩澕獨傢也不如何。”
紀玉棠神情複雜,過往的冉孤竹皎皎如月,可那是對尚是“廢人”的她而言的,如今同李淨玉對比起來,她確實什麽都不是。收回了落在冉孤竹身上的視線,她轉身注視著前方的九層玄塔,可忽然間,她感知到了一股異樣的氣息,神情頓時一變!
十八道赤條條的身影從玄塔中飛掠而出,莊嚴肅穆的面龐上藏著幾分邪意與瘋狂。
“閉眼!”李淨玉先呵斥了一聲,九枚碧海潮生珠飛旋而去,劈裡啪啦地砸在了那十八位佛修的不壞之身上。鮮血飛濺之間,那股煞氣與邪意越發濃鬱!“入塔!”李淨玉斥了一聲,沒等紀玉棠反應,便先行一步掠入了寶塔中。
幽幽的長鳴燭火將寶塔照得透亮,檀香嫋嫋升起。
李淨玉在進入其中時便感知到了一抹酷熱,仿佛踏入蒸籠之中。她眉頭一蹙,視線一掃便落在了五名蜷縮在了一起的同門身上。她的雲鬢散亂,額上布滿了細密的汗水。她們合力撐開了一個結界,可如今已經是強弩之末,周身法力幾乎被壓榨一空。
在聽見動靜時,她們的面容緊繃著,眼神中充斥著一股決然。等到看清楚來人是李淨玉,頓時松了一口氣,喜極而泣:“大師姐,你可終於來了!”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