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他們如何打算,都不能使他們如意。”藺恆冷笑了一聲道。
“這大陣似乎有一股極為強悍的力量做支撐?”李淨玉抱著雙臂,挑了挑眉道。四陰四陽煉魂陣並非是什麽上乘陣法,在八大仙門之中都有解法。不過高滄在這個時候設下煉魂陣,恐怕是有所倚仗的吧?難不成拿魔神樁催動的地煞之氣為陣力?可地煞之氣為濁為陽,隻滿足了“四陽”,那麽“四陰”是從何處來?高滄自身的魔功?亦或者從他們入陣的時刻才填滿“四陰”?高滄作為主陣之人,運化陰陽,難不成是想從其中得到好處,從而推動自身功行?可不管他有什麽計劃,恐怕都要落空了。
李淨玉心念一動,轉向了紀玉棠道:“你覺得如何?”
紀玉棠抿了抿唇,沒有接腔。在踏入陣中的時候她覺得有幾分不適,可隨著在陣中時間增長,那股不適逐漸地消散了。這大陣之中陰陽轉動,天地元炁頗為濃鬱,像是一個適宜修道的“寶穴”。她的身軀已經不自覺地運轉功法,吸攝天地間的元炁從而提升自身功行。
“這陣背後定壓著寶器不成?”那一頭的藺恆已經著手破壞大陣,然而結果卻是讓他大為驚詫。
“先休息一陣,恢復法力吧。”秦若水歎了一口氣道。旱魃將他們帶到此處定然是有目的的。不管怎麽說,只有自身道行在,才不懼危厄。
次日一早。
旱魃不曾現身,不過魔宗修士輪番入陣。自蛻凡到築基都有,他們並不求戰勝玄門一陣,見事機不對,立馬抽身離去。等到靜坐恢復法力之後,再重新入陣中。
“高師兄說得不錯,入了這陣中,與之氣息相合,冥冥之中能夠獲得助力。”一位魔修開口道。
另一名築基期的弟子沒有接腔,眼神閃了閃,轉了個話題道:“不知擎天教的韋師兄幾時過來?”
四陰四陽煉魂陣中。
藺恆的眉頭緊皺著,良久之後才道:“他們來去自如,像是將我們當陪練。”
“恐怕不僅僅如此。”秦若水應聲道,他的視線在藺恆和李淨玉的身上往來,沉聲道,“你們有沒有覺得自身與大陣逐漸契合?像是——”
“成為其中的一部分?”李淨玉接過了秦若水的話,笑了笑道,“這煉魂陣有變陣,其能融合陰陽又能分化陰陽。我等功法在陰陽之中,與這大陣契合也不奇怪。”
她的話並沒有說盡。高滄以濁煞之氣入道,修煉陰屬的功法,他的身軀並非是純陽或者純陰,而是陰陽二氣運化不斷。這就意味著作為陣主的高滄能夠逆轉大陣,使得大陣分化陰氣,提升他的《白蒼陰火決》。可惜他看錯了紀玉棠,以為她是玄門弟子,能夠填補“四陰”的缺失。實際上紀玉棠修持的是力道功法,直接取天地之元炁為己用,並無氣道分解清濁之一步。
“與大陣契合,不就相當於被煉入陣中了麽?”紀玉棠困惑道。
她的話音才落下,天際便傳來了一陣隆隆的炸響。一道身影如同流火墜落,化作了一個赤著上身的短發魁梧魔修。
“又是魔修?”紀玉棠眉頭一蹙。
李淨玉轉頭望了一眼,挑了挑眉道:“是擎天教的弟子,韋複命。”此子觀想上古妖魔,修金剛不壞不體,某種意義上與力道修士相近。
“高滄不是自命不凡麽?竟然還會低頭求人?嘖嘖,難不成是章壬的死讓他害怕了。”雖然同為魔門修士,但是韋複命譏諷起高滄來毫不留情。
“韋道兄。”高滄一步邁步,面無表情地望了韋複命一眼。
韋複命嗤笑了一聲,視線轉入了陣中,待到看清楚了李淨玉的身影,他面上忽地流露出幾分詫異來,這回倒是怕誤了魔門的事情,故而壓低聲音道:“那不是祭月麽?怎麽會同玄門修士一起?難不成是覺得我魔門兒郎不成了?”
“那是冉家女,不愧是姐妹,同樣讓人厭惡。”高滄偏過頭,不滿地開口道。
韋複命挑眉,沒有想太多。“要解決的便是此四人麽?”韋複命詢問道,見高滄眯著眼點頭,他揚起頭髮出了一道厲嘯,化作了一道紅芒投入了陣中。他觀想的乃是上古魔猿,身軀瞬間拔高,足足有一丈高,他的手中舉著一根泛著金光的棍子,照著秦若水一行人便猛然砸下。
“此人殺性極大,力大無窮,小心了!”秦若水喝了一聲,驟然縱出了一道劍芒。劍光在半空中飛旋激轉,與那金棍碰撞時發出一道道令人牙癢的摩擦聲。
韋複命極為自傲,他自認為能夠以一敵四,可高滄卻不這樣想。他周身浮動著一朵朵蒼白的火焰,對著身側的同道盯住了幾聲,示意他們也掠入了陣中。不管修為如何,在數量上,魔門這邊擁有絕對的優勢。
砰砰砰的炸響傳入了耳中,法力如同浪潮掀起,四面刮起了一陣陣的狂風。高滄緊盯著陣中打鬥的人,眼神不知不覺間變得赤紅。他的周身熱血沸騰,前方懸浮的蒼白火焰猛然往上一漲,散發著一股股陰冷的氣息。
“是時候了。”旱魃不知何時走了出來,站在了高滄的聲音,嗓子中擠壓出了粗嘎難聽的聲音。
高滄點了點頭,將四陰四陽煉魂陣的陣勢一撥,頓時陰陽二氣交融在了一起,在半空中形成了一隻黑白二色的三足鼎爐。這是要以大陣為爐,四陰四陽為薪火,將其中的修士都點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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