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元秋舉起來給她看,示意自己能抱動。
沉盈但笑不語,看到她身後站著的人時目光一凝,神情幾變,慢慢道:“這就是二師姐?不知為何,看起來有些面善呢。”
鏡知笑道:“是嗎?依我看來,幾位也有些眼熟。”
氣氛微滯,幾人目光交錯,似有暗流湧動。洛元秋全然無覺,抱著花道:“師父讓我帶你去歇息,走吧師妹。”
鏡知笑吟吟答道:“好的,師姐。”
兩人離開講經堂,洛元秋領她去了自己住的屋裡,道:“你的房間在隔壁,東西都收拾好了。”
她本想帶鏡知去看看,孰料鏡知卻說:“不急,找個瓶先把花插起來。”
洛元秋養花多年,還不知道花竟然是要插花瓶裡的。最後拿了個木盆,裝了點水,把花枝放了進去。
她問:“這樣養著就好了嗎?”
鏡知答道:“或許吧,不會落的太快,但終歸是會凋謝的。”
洛元秋氣已經消完了,平心靜氣地擺弄著花枝,問:“可以放我房裡嗎?”
鏡知在一旁看著,聞言笑了笑:“可以。你是師姐,自然說什麽是什麽。”
誰知洛元秋放下花,從袖中掏出一本冊子,正色道:“不錯,師姐的話一定要牢牢記住。對了,你想下山嗎?”
鏡知先是一怔,再開口時多了幾分試探:“想下山又如何?”
洛元秋看著她的雙眼認真道:“想下山就要先出師,出師就要和師姐比試,贏了就可以下山。”
她端起木盆,邊走邊道:“但你是打不過我的,所以還是算了吧。”
鏡知:“……”
作者有話要說:
。
第26章 鏡知
三月初的早上,雲開雨霽,日朗風清。陽光從窗簷瀉入,落在講經堂的地上。窗外微風拂來,樹影蹁躚,長空下遠山如黛,一派欣欣向榮之景。洛元秋恰好坐在靠窗的地方,被日光曬的臉蛋發紅,渾身暖洋洋的,頭如小雞啄米般不住點點,過了一會,連眼睛也睜不開了,手支著下巴打起盹來。
她兀自睡的正香,不想被什麽東西連撞了好幾下額頭,伸手一抓,睜開眼看去,原來是個小紙球。
一道陰影落在桌幾旁,洛元秋抬起頭,鏡知就坐在她身旁,烏發素衣,手中捧著一本書在看。她腳邊已經堆了許多紙球,洛元秋被吵醒,很不高興地問:“你幹什麽?”
鏡知垂眸,睫羽微顫,手指揭起一頁翻過,漫不經心地說:“沒幹什麽,就想看看師姐是怎麽睡懶覺的。”
洛元秋乏味地轉了個身,奈何陽光實在是太亮,她不得不以袖掩面,只是效果甚微,不由看向身邊人。
鏡知瞥了她一眼,見她睡的頭髮凌亂,連發繩也松了,雪白的臉上還有印子,似乎覺得有些好笑,便道:“做什麽?”
洛元秋不答,手背揉了揉眼睛,黝黑的眼眸微濕,像是經雨淋過。她嘟囔了幾句,從鏡知手臂與膝蓋的縫隙間飛快地鑽了進去,上半身趴在師妹懷裡,借著她的袖子擋住陽光,尋了個舒坦地姿勢側著身,從容閉上了眼。
鏡知拈書頁的手一頓,嘴唇動了動,略有些不耐煩道:“下去。不是我吵的你,是瑞節與嘉言乾的,你要尋就去尋他們。”
半天沒聽到回應,她緩緩低下頭,見洛元秋窩在自己懷中,手指勾著衣袖,像是朵半開的花。臉被熱意熏的泛紅,連耳垂也染上些許緋色。
她將目光移到書上,字句都細細咀嚼過,但連在一起,卻不知到底是在說什麽。如此心不在焉地看了一會,連一頁都不曾看完。
日光漸漸從她們身邊移向其他地方,洛元秋小憩了一會,總算是神魂歸位,慢吞吞地在鏡知懷裡伸了個懶腰,將她的兩臂當作椅子扶手,撐著坐了起來,靠在她懷中,手指點著那書問:“這是什麽?”
鏡知圈著她這般坐著,下巴剛好擱在她的發旋上,懶懶道:“書。”
她翻過一頁,洛元秋見上面了幅圖,約略是個凶獸的模樣,不由直起身子,想看的仔細些。未曾想頭撞上了鏡知的下巴,聽得鏡知痛呼了一聲,洛元秋忙轉過頭,跨坐在她腿上,擔憂撞傷了她,伸手去揉,忙道:“你沒事吧,哪裡痛?”
因她坐在鏡知腿上,竟是比鏡知還高出許多。鏡知手臂環住她的腰,以防她不慎摔下去,抬頭面無表情地說:“你在我身上睡了這麽久,我哪裡都痛。”
“啊?”洛元秋登時震驚了,手在她肩膀揉揉捏捏,又錘了錘她的手臂,問:“怎麽樣師妹,你哪裡還痛?”
鏡知突然笑了笑,掐了一把她的臉蛋,不動聲色地松開手,拎著衣領將她從身上掀了下去,撣了撣袍子,涼涼道:“你再不出去,瑞節和嘉言就要跑了。”
洛元秋一聽,扯過頭繩將辮子隨便一綁,直接從窗邊翻了出去。不過片刻,鏡知聽到外頭又是一陣你追我趕,她撿起書,坐在桌幾邊繼續將剩下的看完。
.
“如今那野豬已經放歸山林了,你又要我們去做什麽?”
瑞節與嘉言兩人被一道青光化成的繩索捆在一起,被洛元秋牽著走到水潭後的一片密林裡,她手腕一使勁,那兩人便拖拉不得,推推搡搡地滾作一團,都是一副生無可戀的樣子。
“師姐說什麽就是什麽。”洛元秋甩了甩辮子道,“三師弟你雖然不必喂豬了,但要是想尋別的事做,還是要多少有多少的。”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