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是他夜裡夢見死去的吳移來找他索命,心虛之下亂了心神。
“你承認是你逼死吳書生了?”
“我承認……不!我不承認,我不承認!我沒殺人,我沒殺人……”他朝外望去,沒見著父兄的身影,慌得口不擇言。
真正能救他的魯陽公被一行人堵在半路,急得欲拔劍。
“讓他們滾開!”
“滾開!”。
“薛服,你罪行滔天,洛陽城單是受你所害之人共三十二,其中四死十八傷,另有十人被你強行征作家奴,受盡苦楚,如今證據屬實,本官要依法判你——斬、立、決!”
“不要!”
桃鳶按劍從台上走下來。
“統領大人手下留情!薛家願以金抵命!”
“桃鳶,你不能殺我兒!”
薛三郎和魯陽公衝進府衙。
尚方寶劍出鞘,立斬薛服人頭於劍下!
鮮血濺開,濺在桃鳶面無表情的臉龐,禦賜的寶劍完成懲奸除惡先斬後奏的使命,利索入鞘。
“桃、鳶!老夫和你勢不兩立!!”魯陽公難捱喪子之痛,怒吼一聲暈厥過去。
薛服的人頭骨碌碌滾在地上,死前睜著眼,眼裡滿了驚懼、荒誕、難以置信的情緒。
“我都說了可以以金抵命,你為何一點人情都不講?你還我四弟命來!”
薛三郎神情激動,陸家派來的高手護在鎮偱司統領身前,桃鳶不避不退:“他害人不淺,你們要用多少金子,買多少人的性命才罷休?他有今日之禍,你們做父兄的難辭其咎!”
“我四弟還小,你是官,為何不肯給他改過的機會?”
桃鳶深吸一口氣,冷然看他:“你問問這裡的人,想他活還是死?”
百姓憤憤盯著薛四郎的人頭,沈不平朝桃鳶三叩首,抱著好友靈位痛哭流涕。
經此一事,桃鳶與薛家交惡,鎮偱司威望初立。
幾匹快馬馳騁過洛陽城寬廣的街道。
拋下隊伍提早入城的不脫顏穆爾吃完街邊賣的小餛飩,問:“馬上那人是誰?看起來好威風,比你威風一百倍。”
結伴同行,陸漾習慣她不時的埋汰,換了之前許會回嗆兩句,眼下卻看直眼,滿臉不可思議:“姐姐?”
“你想你姐姐想瘋了罷!”
“欸?陸少主!陸少主你做生意回來了?”
陸漾點點頭,魂不守舍:“是,回來了……”
看她一直看著某個方向,那人興高采烈:“方才縱馬經過之人,是少主你的夫人啊,陛下欽定的正四品鎮偱司統領,咱們百姓的好官!”
他豎起大拇指:“陸少主,現在京都不知多少人羨慕你呢,能馴服這麽一匹冷性的烈馬!”
烈馬?陸漾不悅皺眉:“你胡說什麽呢?”
“是我失言,是我失言……”那人小聲道:“不過少主,你家夫人,真的好威風啊。”
第59章 魂牽夢縈
“……手持尚方寶劍一劍當堂斬落薛服人頭,氣得魯陽公怒急攻心暈厥,薛服一死,多少人和統領大人磕頭謝恩。
“薛氏一門目無王法,草菅人命,沒人敢受理這案子,統領大人敢,沒人敢辦薛四郎,統領大人還敢!現在洛陽城誰不誇少夫人是為民請命的好官,陸少主,你要好好待你家夫人啊!”
陸漾桃花眼微微上挑:“你說她辦了魯陽公幼子,薛家四郎?”
“不錯!”那人豎起大拇指:“統領大人好樣的!”
他家裡也是洛陽城數得上名號的豪商,他爹平素與陸漾打交道頗多,至於他,沾著父輩的光和陸漾同桌吃過兩回飯,勉強相識,此刻忍不住擠眉弄眼:“少主,少夫人如此強勢,你在家肯定過得很辛苦罷?”
“……”
陸漾脊背一僵:“你在說什麽屁話?”
從一開始的“胡話”,再到“屁話”,那人忙著俯身作揖:“少主莫怪罪,莫怪罪,在下就是說說,過過嘴癮。”
不敢得罪這位渾身閃閃發光的財神,公子哥多瞧兩眼明顯異國打扮的小公主,訕笑著腳底抹油。
“陸漾,陸漾你走什麽?”
不脫顏穆爾以最快速度掃光碗裡的小餛飩湯,連忙追上去:“你等等我!”
“你跟著我做甚?”
陸漾在外多日,急著回家看女兒,看她不依不饒地當小尾巴,心中警鈴大作:“咱們事先說好了,我看在國主的面子護送你來洛陽,之後一拍兩散,你走你的陽關道,我過我的獨木橋,從此兩不相乾。
“你腳下正是洛陽城,別跟著我了,省得教人看見誤會。”
“我、我……”
“你支支吾吾做什麽?”
不脫顏穆爾就沒見過這麽不解風情、粗心大意的女子,大周同性可婚,按理說女子能娶妻,定然有其過人之處才會被姑娘看得上,以身相許。
她小臉漲紅,用靴尖刨地,洛陽城主街道俱是青石板鋪成,沒從地上刨出個坑把自個埋了,她的靴子先要被磨破,陸漾受不了她磨磨唧唧不說話:“又怎麽了?”
“你態度就不能好點嗎?”小公主對上陸漾避之如虎的眼神,心虛道:“吃飯要付錢,我沒錢。”
“沒錢你來什麽洛陽?你可千萬不要告訴我,你是偷跑出來的。”
看她不吱聲,陸漾氣得深呼一口洛陽城新鮮空氣:“算了,不和你計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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