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欸?那不是殿下麽?”
“哪呢?我怎麽沒瞧見?”
“你把眼睛睜大點。”
“已經很大了。”
“噗嗤!”趙嚶笑出聲,陸綺頓時黑臉:“你逗我?”
她眼看要炸毛,趙三姑娘趕緊道:“殿下在那呢!”
順著她的手指看去,陸綺果然在人群裡見著一身常服的阿姐,再看阿姐身邊的姑娘,可不是她未來阿嫂嗎?
她壞心眼一籮筐:“她們這是在幽會?咱們要不要去看看?”
“怎麽看?”
“偷著看!”
“……”
就知道你這個壞東西沒什麽好主意!
兩人一拍即合,下樓尾隨。
躲在暗地裡的護衛們察覺有人行蹤鬼祟,定睛一看,這不是陸小主子麽?登時滿腦袋問號,搞不懂這對姐妹在玩什麽躲貓貓的花樣。
“阿姐笑得真開心!”
“是啊,殿下對宋姑娘真是用心,真讓人羨慕。”
“你羨慕什麽?你也想當太女妃?”
趙嚶送她一對白眼,懶得說話。
陸綺戳她肩膀:“問你話呢。”
趙嚶一手拍掉她的手:“還想不想看戲了?”
“……”
也行罷。
先看戲。
陸綺暫且忘了追問。
坐在茶樓歇腳的陸翎為宋徽倒了一杯茶,兩人客氣中帶著不同尋常的曖昧,若即若離。
陸綺想不明白,她家阿姐不是對她未來阿嫂愛得不得了麽,怎麽在外相處連小手都不帶摸一下的?
她將這疑問告訴趙嚶,趙嚶笑她笨,躲在角落和她咬耳朵:“殿下是君子,宋姑娘是淑女,冷不丁拉人小手,宋姑娘會嚇壞的。”
“是這樣麽?”
陸綺拉拉對方的小手,問:“什麽感覺?”
“……”
趙嚶喉嚨吞咽一下:“你有病。”
“你才有病!”
“噓,小聲點,你想咱們被發現嗎?”
陸綺不服氣:“誰讓你狗嘴吐不出象牙來。”
“別鬧,還想不想看熱鬧了?”
想是真的想。
陸綺偃旗息鼓,暫且再放她一馬。
戲看到一半她阿姐也沒對宋家姐姐有何親密舉動,陸小少主覺得談情說愛不過如此,眉眼一挑:“你覺得阿姐厲害,還是我厲害?”
“你厲害。”
陸綺震驚!
桃花眼睜得圓圓的,語氣收斂兩分霸道,小聲問道:“真的?”
趙嚶鄭重點頭!
在她的加分項上,她怎麽能遲疑?
是以這頭點得乾脆。
陸綺眼睛眯著,像被討好的傲嬌貓咪:“行罷,你就是哄我,我也蠻高興的。”
“我沒哄你,我說真的。”
陸小少主用鼓勵期待的眼神看過去,希望狗東西趙嚶會說話就多來幾句。
她以為趙嚶在哄人,哪知對方的確是在說真心話。
在參加陸家舉辦的賞花宴之前,趙嚶便在洛陽城見過身騎白馬的小少主。
那會正逢桃相掛印離去,與陸侯攜手周遊列國,她一走,人心萎靡,激進亢奮的書生們不幹了,自發組織船隊打算出海恭請桃相回國,再為大景國操勞三十年。
此事事出不到半日,陸家無反應,深宮靜默,大有默許之意。
君臣百姓都盼著這位治國能臣早歸。
和京都其他貴女們一樣,趙嚶也是聽著桃相陸侯的故事長大,對兩人有著骨子裡的敬佩,得知女相掛印出海,她既為她能與心上人攜手同遊感到開心,又為大景國少了一位執牛耳的純臣感到遺憾。
但後來她也想明白了,桃鳶不得不走。
做女相做到她這個地步,進無可進。
朝臣信服她,百姓擁戴她,又為陸侯愛逾性命的發妻,再往上,便是觸手可及的皇位。
指不定哪天底下人腦子一熱來一出黃袍加身,她為女皇鋪平的基業便要毀了。
急流勇退,桃相的為人處
世可稱一門學問。
年少的趙嚶閉門幾日都能想明白這些彎彎繞繞,難道朝臣不知?陛下不知?
就在這誰動都不妥當的節骨眼,陸綺騎著小白馬溜溜噠噠出來,將腦袋發熱的書生們訓斥一頓,口氣之大,年歲之小,睥睨的風姿深刻留在趙嚶心裡。
當時見著這位陸小少主她就在想:這人太討人喜歡,聰明地不像話。
她很期待陸綺長大後的卓然風采,更想陪著她一起成長。
“哎呀!阿姐怎麽帶人溜了?”陸綺一拍腦門:“她們肯定發現咱們了!”
趙嚶很想摸摸她的腦袋,生生忍住:“那咱們怎麽辦?”
“還能怎麽辦?她們玩她們的,咱們玩咱們的,涼拌!”
“……”
她說風就是雨,拉著趙嚶去馬場賽馬,玩夠了又去河邊釣魚。。
宋徽緊張地抓著陸翎衣袖:“怎麽樣?甩開她們沒有?”
“甩開了。”
陸翎笑得溫溫柔柔。
宋二姑娘“呀”了一聲,急忙松開手:“我,我……”
“可以握著。”陸翎親自將自己那截袖子塞到她掌心:“你好好握著,咱們才不會跑丟了。”
這話意味深長,宋徽聽懂了。
她臊紅臉,握著那截衣袖隨人走了一段路,眼前是波光粼粼的小溪,水流清澈,天地寧靜而廣袤,冷淡清冽的氣味縈繞在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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