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黑暗中翻了個身,想到明早七點就得開工,又不得不平靜心情,想趕緊睡著。
不料心情平複下來後,她仍舊毫無睡意,卻想起了她第一次聽聞梅蘭這位導演,就是從沈宜之口中。
沈宜之那天很高興,在電話裡對她說,她要和一位很優秀的導演合作了。
她問了導演的名字,找到了她的作品看了一遍,然後暗暗地期待沈宜之的第一部電影能夠有個好成績。
那部電影也確實大獲成功,之後沈宜之變得越來越忙,她漸漸地要很長時間才能見她一回。
寧稚想著想著,回憶就飄遠了,等她回過神來,窗外天也亮了,助理羊羊給她打了電話,說已經買好了早飯在公司樓下等她。
接下來的時間,江鵬將她的行程減少,空出來的時間安排上大量的表演課,還有美術課。
池生是名美術生,電影裡有不少畫畫的場景,她得學學這方面的知識,至少不能在拿起畫筆時顯得像個新手。
梅蘭聽說公司給她安排了表演課後,特意聯系了寧稚,要她別忘了揣摩劇本,她這樣沒接觸過表演的人,最快的上手辦法就是嘗試體驗派的表演方式,那麽對劇本的理解就至關重要了。
於是寧稚一邊惡補演技,一邊還在通告與通告的間隙裡研讀劇本,琢磨人物。
然而效果很不理想,寧稚很難靜下心,她時不時地走神到沈宜之身上。
她記得沈宜之挑角色,從來只看角色的深度,隻考慮合不合適,值不值得,至於其他,則無關緊要。
阮茵夢這個角色複雜細膩,整部戲劇情也很好,她覺得沈宜之應該嘗試一下。
可偏偏她拒絕了。
蘇總那邊和梅蘭又談了兩次,主要是電影尺度、宣發、拍攝期間寧稚的行程安排以及寧稚的番位這些方面的商談。
前三者容易,很快就達成了一致,最後一點,梅蘭的意思是,還得看另一個女主的咖位。
談這些的時候,寧稚都在場,蘇辛的聲音帶著被煙熏染後的慵懶:“除非你真能請的來沈宜之,不然哪個壓得下阿稚?”
一部戲裡兩個主演撕番位都是日常操作了,蘇辛提出來也就是隨口一談,沒多認真,畢竟到時候真撕起來,也是粉絲的事。
粉絲哪兒管公司和劇方私下裡談的什麽,他們反正只會認為自家愛豆只要不是一番都是受委屈,都是有黑幕。
不過蘇辛說得也是事實,除了沈宜之這樣獎項人氣都不缺的,其他女演員,演技再好,作品再多也未必能壓得下正處於流量巔峰的寧稚。
梅蘭卻是不緊不慢,笑笑道:“不急,再看看。”
她們談得遊刃有余,相互間都摸得清對方的底線。
蘇辛私下裡與寧稚道:“真請得來沈宜之也好,畢竟同性婚姻合法才兩個月,還有許多人不接受。你第一部電影就是這題材,演不好的話車就翻大了,有沈宜之壓一壓,肯定會好點。不過她來,你的一番就別想了。”
凡事有利有弊,在這個問題上體現得淋漓盡致
寧稚的心事更重了。
一個星期後,寧稚終於忍不住給沈宜之發了條微信,問她在哪裡。
沈宜之幾分鍾後回復:“家裡。”
言簡意賅,兩個字,一個句號,沒有半點廢話,也沒半點感情。
寧稚抓著手機的手緊了緊,叫來助理,吩咐道:“我們去個地方。”
她決定親自和沈宜之談。
這是她的第一部電影,一番的名頭肯定更好聽,也更漂亮。但翻車的風險也不小,畢竟這麽個題材,換了別的導演,估計都不敢嘗試。
但不論是番位,還是能不能演好,都不是寧稚主要考慮的問題。
她更在意的是,她想跟沈宜之合作。
和沈宜之出現在同一部電影裡的機會很珍貴,也許只有這一次。
不管怎麽說,她想試試看。
羊羊開著車,寧稚報了個小區名字。
這小區羊羊認得,出了名的貴,也出了名的安全,安保系統極為完善,除了住戶根本進不去。
“你是去拜訪朋友嗎?恐怕得請你朋友和安保打聲招呼,我們才能進……”
羊羊將車停在門口,她說話的時候,保安亭過來了一個人,寧稚按下車窗,保安看到她,跟她笑著點了下頭,抬手示意了一下,門就開了。
羊羊話還沒說完,一臉莫名,一邊朝裡開,一邊尋思著也許來的路上寧稚就和朋友聯系過了。
進到小區裡,車子在寧稚的指點下,停在了一戶獨棟別墅前。
寧稚手裡拿著劇本,她看了一路,這時有些遲疑地猶豫了片刻,還是帶上了它下車。
下車前,她交代道:“我要過半小時左右出來,你自己玩會兒手機,鵬哥找我的話,你實話實說就行。”
她性格相當細致,待人也好,平時趕通告就經常給工作人員叫外賣,像現在這種要人等的時候,會交代需要等多久。
羊羊彎了彎眼眸,揮揮手道:“知道了,知道了,放心去見你朋友吧。”
然後,她就看著寧稚走到別墅正門口,先按了下門鈴,等了會兒沒人來開,她直接用指紋開了鎖,進去了。
羊羊:“……”阿稚是在這裡買了房嗎?她一天到晚都跟在她身邊怎麽不知道。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