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她的時候,只是想能與她多一點聯系,倒是沒想到她今天就給0929發了抱怨沈宜之的話。
沈宜之莫名覺得寧稚很可愛。
“沒錯,她就是宇宙第一討厭鬼,煩人精。”
沈宜之看著寧稚的這句回復,忍俊不禁,但同時,她又為寧稚這字裡行間的厭煩而失落。
她想了好久,也不知道怎麽說才好,隻好回復:“早點睡。”
寧稚沒有再回她。
寧稚已經睡著了,她發現向網友吐槽真的很有用,她覺得舒服多了。
而這些話,如果是說給現實中的朋友聽,大概很快就會被人發現她口中的同事是哪位。
那就麻煩了。
尤其是不小心傳出去,被沈宜之知道的話……寧稚想想都覺得窒息。
她睡了個輕快的好覺,第二天到片場,沈宜之已經在那兒了,聽見腳步聲,她朝她看了過來。
寧稚無端心虛了起來,她昨晚還在背後說沈宜之的壞話。
她下意識地摸了摸手機,背過身去,走到了片場另一端。
作者有話要說:
上一章修改了一下,沒有大的改動,改了一些細節。
第十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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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幾天的拍攝進度安排得十分舒緩,梅蘭想給演員一段進入狀態的時間。
寧稚這一天的表現依然不錯,下工時梅蘭照例誇了她兩句:“你在我合作過的演員裡算是悟性好的。”
梅蘭合作過的演員一大票,還經常在電影裡啟用新人。
她的話很有說服力。
寧稚剛想問那沈宜之呢,余光正瞥見沈宜之從休息室出來,話又咽了回去。
不過梅蘭留意到了她的目光,笑了一下:“宜之不一樣,你別和她比,她屬於天賦異稟的那一類,比不過的。”
寧稚第一反應就是不服氣,但下一瞬這點不服氣就消失了。
因為梅蘭說的是真的。沈宜之出道前兩年,靈氣這個標簽一直緊跟著她。
寧稚笑了笑,沒說什麽,一轉頭,發現沈宜之在看她,臉上帶著些若有所思的神色。
她又在想什麽?寧稚不自覺地緊張,緊張了會兒,又覺得沒必要,沈宜之想什麽都和她沒關系。
她轉頭和梅蘭說了再見,離開了片場。
沈宜之只是想起了周彤的話,發現寧稚確實長大了。
她比以前高,眉眼都長開了,連聲音都有了微妙的變化,相較於初中生寧稚,現在的她雖然偶爾還是會流露出一些稚嫩的情態,但她確確實實是個大人了。
沈宜之看了會兒,直到寧稚離開,她才回過神,自嘲地在心裡搖了搖頭。
在接連幾天拍攝後,寧稚終於迎來了和沈宜之的第二次對戲。
她如臨大敵,做了好半天心理準備。
經過這段時間的演繹,池生已經不只是劇本上一個冷冰冰的名字,她在寧稚的身上鮮活立體起來。
她是一個心思細膩的人,父母雙亡,被奶奶拉扯長大,承載了奶奶的全部希望,對他人的眼神、話語十分敏感,有心事也隻藏在心裡自己消化,安靜內斂。
同時她又有著那個年紀的青春飛揚,她沒經歷過什麽事,簡單純粹,會和同學打鬧玩笑,也有壞心思捉弄人的時候。
她像是有兩副面孔,這兩副截然不同的面孔都是她。
寧稚在心裡構建起池生的形象。
我就是池生。她對自己暗示道。
南方的夏天潮濕悶熱,連夜裡都沒有一絲風。
老舊的風扇轉動得不緊不慢,不時地發出一聲吱呀的響聲,像是工作得十分艱難。
風扇邊上是一張書桌,桌面亂糟糟的丟著書本、紙筆,還有一個立式相框,相框裡的照片在黑暗裡有些模糊,是一個年輕的女人,相貌端麗,對著鏡頭輕柔地笑。
是池生的媽媽。
池生躺在床上,不時地翻一下身,她身上都是汗,熱得睡不安穩。
過了幾秒,池生徹底被熱醒了,她心裡像悶了團火,眉頭緊緊皺著,像任何一個這個年紀的小孩那樣不順心就發脾氣,氣呼呼地把毯子踢到了一邊。
風扇吹出來的風一點也不涼快,夾雜著一縷熱氣,還發出煩人的響聲。
池生騰地一下坐起來,看了眼窗外,窗外路燈還亮著,發出長年不變的橙黃光芒,吸引了許多小蟲子繞著光源胡亂地飛。
池生心煩,見什麽都不順心,她乾脆把那台不僅扇不動涼風還吱呀亂響的風扇關了,然後重重地帶點認命地躺回了床上。
忽然外面傳來一陣高跟鞋的響聲。
池生家的樓層低,她的床又靠著窗戶,樓下的稍有些響動就能聽到。
誰那麽晚回來?她想著,坐起來趴到窗台上。
一個穿著旗袍的女人,旗袍的顏色在夜色裡看不真切,仿佛是黛綠色的,繡著精巧的花紋,嚴絲合縫地貼在她的身上,勾勒出柔美的曲線。
旗袍下擺露出一截雪白的小腿,高跟鞋一下一下地叩在地面,步履是池生從未見過的風情雅致。
她沒有見過這樣的女人,仿佛電視裡才會有的大上海舞台上的舞女,美得風塵,美得逼人,美得毫不遮掩,風情萬種。
池生看得入神,手肘不小心碰倒了窗台上的玻璃杯,玻璃杯跌倒,發出一聲脆響,池生嚇了一跳,忙要去扶,忽然發現,高跟鞋的聲音停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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