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鵬艱難地開口:“沈老師,對不起,我不是那個意思……”
他的聲音乾澀磕絆,不知多想找個地縫鑽進去。
他能勸寧稚,卻不敢在這件事上對沈宜之多說什麽。
沈宜之安慰他:“沒關系,我知道。寧稚也理解你的好意,別在意。”
她說著,轉頭看了看寧稚,寧稚抿了抿唇,沒出聲反駁。
本來是想惡作劇看江鵬尷尬的,結果反倒讓她歉疚起來。羊羊一走,寧稚有一肚子話想說,可話到嘴邊,又覺得很沒意思,隻低低說了聲:“我們睡覺吧。”
沈宜之看了看寧稚繃得緊緊的臉,先去把大衣脫了掛起來,然後回床邊。
墨綠色的絲綢睡裙在她身上,顯得她端莊溫婉,又有種別樣的矜貴。
“怎麽板著臉,不高興了?”她站在床邊,低頭看已經躺在床上的寧稚。
寧稚用被子捂住臉,聲音悶悶的:“沒有。”
“哦……那就是,”沈宜之微微停頓,接著說,“今晚不想跟我睡,那我走了。”
都沒等她轉身,寧稚急忙掀開被子,拉住她的手腕,滿臉的緊張,怕她真的走了,結果,卻看到沈宜之眼中滿滿的笑意。
這下,寧稚哪裡還不知道她在嚇唬她,手一用力,將沈宜之按在床上吻她。
寧稚很喜歡接吻,這幾天總是這樣,擁抱她吻她,有時是像現在這樣霸道地將她撲倒,有時也會閉上眼睛向她暗示,相同的是每回都認真而珍重,讓她覺得待在寧寧心裡最珍貴的位置上。
沈宜之撫摸她的頭髮,直到分開,才睜開眼睛。她看到寧稚的眼睛氤氳迷離,呼吸也比平時重,胸口上下地起伏著。
察覺她的目光,寧稚忙從她身上下來,退到自己的那半邊床上,臉紅得很厲害,大概也很燙,因為剛接完吻的雙唇居然是乾燥的。
沈宜之是成年人,怎麽會不懂,但她有點壞,躺到寧稚身邊,若無其事地說:“寧寧,你的身體很燙。”
寧稚的臉頓時紅得更厲害,還很窘迫。
沈宜之想說,可以的,你想做什麽都可以,又覺得今晚不是好時機,便隻說:“嗯,耳朵也紅了。”
寧稚下意識地摸了下自己的耳朵,突然反應過來她在戲弄她。
“你真討厭。”她低聲說,可語氣卻更像是在說“喜歡你”。
這些天雖然每天都在一起,但因為行程排得緊,去哪裡都被許多人圍繞著,她們想要好好說說話,還是得等睡前,只有她們兩個的時候。
這麽一想,寧稚就對江鵬更不滿了,她向沈宜之傾訴道:“江鵬最喜歡用這招了,裝可憐,其實公司哪有這麽容易解雇他們。”
她對他的心思一清二楚,卻還是會心軟。沈宜之看著她憤憤地控訴她的經紀人,隻覺得自己的心也軟得一塌糊塗。
“何況,這一年,他們賺得也不少。”寧稚又道。
沈宜之笑:“你還知道他們賺得多?”
寧稚嗯了一聲:“我又不傻,圈裡的大致情況我都知道,光我每次給他們開的獎金,都是很大一筆了。”
沈宜之覺得有些新奇,因為寧稚平時看起來沒什麽金錢的概念。她之前密切關注她,知道她會賺錢後,拿到的錢都給奶奶存著,自己沒什麽大花銷,出道以來最大的願望,大概是攢一間大房子,接奶奶一起住。
她以為她不太了解這方面的事,沒想到她很清楚。
沈宜之順著她的話:“是他太不知足了。”
寧稚點點頭,過了片刻,她歎了口氣,顯得很老沉地說:“也不是吧,我理解他的擔心的,真曝光了,他肯定是最焦頭爛額的一個。可是平時我也很小心啊,這次是我們難得行程一致,當然想待一起,他還不許我去找你,是不是太苛刻了?”
她說著老沉的話,表情也嚴肅,只是說到後面,還是沒忍住鼓了鼓臉。
沈宜之也沒忍住,伸手戳了下她鼓起的臉頰,軟軟的,觸感很好。
寧稚愣了下,反應過來後,不高興了:“我在認真跟你說話,你有好好聽嗎?”
“有,我在好好聽你說。”沈宜之忍著笑。
寧稚還是不滿意,嘀嘀咕咕的:“看不出哪裡在好好聽。”然後,她又說,“還好你來了,不然我今晚還不知道什麽時候能去找你,但是你怎麽會過來,不都是我去找你的嗎?”
沈宜之撫摸她的臉龐:“我想見你,就過來了。”
寧稚唇角彎起,她想到沈宜之進來後江鵬的反應,笑意更深,歎息般道:“沈宜之,你真厲害,我以後躲你後面,江鵬就不敢說我了。”
沈宜之柔聲道:“好。”
寧稚又想到她們剛剛接吻後她那麽窘迫,沈宜之卻紋絲不動,不太平衡:“你也很從容,你都不會有慌張的時候嗎?”
她說話,睡意就上來了,眼皮沉得睜不開。
“有啊。”沈宜之道,“我也有很多應付不來的時候。”
她說完話,好一陣沒聽到寧稚搭腔,仔細一看,寧稚溫熱柔軟的臉頰貼著她的手心,呼吸平穩而恬靜,已經睡熟了。
沈宜之不由笑了笑,靜靜地凝視她良久,在心裡說,擔心你不喜歡我的時候,我都很害怕。
她伸手關了燈,進入有寧稚的夢鄉。
後面的行程江鵬再也沒聯系過她。寧稚覺得他心理嚴重受創,多半不會再對她的私事發表意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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