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宜之看了她一眼,欲言又止。
寧稚這會兒不太明白沈宜之這一眼是什麽意思,納悶地想要問個明白,梅蘭講完了,走下來跟沈宜之說事,寧稚隻好咽下疑問。
但沒幾天,她就弄清沈宜之那一眼的意思了。
根本沒有空!
宣傳一開始,就進入了連軸轉模式,節奏快得讓人覺得不真實。每去一個地方,都像豬八戒吃人參果,還沒嘗出滋味,就要奔赴下一個城市。
她想象中的跟沈宜之一起偷溜出去玩不過是一個過於樂觀的想法,事實上,完全沒時間。
這讓寧稚有些沮喪,但這點沮喪並沒有持續得太久,因為她現在每天都可以看到沈宜之。
這對兩個忙碌的人來說太難得了。她們白天在一起工作,晚上下了工,她都會跑去跟沈宜之一起睡,單單這一點就讓她特別開心。
可惜開心的日子過了沒幾天,她就遇到了阻撓,經紀人江鵬知道她每天晚上都跑去找沈宜之後,要她安分點,別亂跑。
寧稚當然是不會聽的,她們好不容易行程一致,等過了這段時間,就又要見不到面了,她怎麽可能會妥協。
寧稚這幾天已經養成習慣了,一回到酒店就去浴室洗漱,然後穿上她的小玫瑰睡衣去找沈宜之。
今天也不會例外。
她把江鵬當做不存在,催促羊羊:“別管他,你去外面看看有沒有人。”
羊羊的手機開了外放,手機那頭的江鵬:“……”
自從知道寧稚戀愛,他就沒閑下來過,每天還心驚膽戰,生怕在熱搜上看到寧稚戀情曝光的詞條。
他這陣子跟公關組的同事加了不少班,做了不少方案,試圖提前做好戀情曝光預案,以免到時候手忙腳亂。
這個點他剛出公司,打電話過來問問電影的宣傳跑得怎麽樣了,才知道寧稚每天晚上都去找沈宜之。
他想到這些時日的膽戰心驚,這些日子加的班,氣就不打一處來,讓她不許去。
“你們每天都一起,又不是見不到,晚上就別去了,萬一被拍到怎麽辦?”他捏捏眉心,語氣無奈。
寧稚不聽:“所以先讓羊羊出去看看,確定外面沒人我再去。”
“千防萬防,私生和狗仔難防。”江鵬語重心長,聲音緩慢,卻很堅決,“你忘了上次被私生跟蹤到電影院的事了?因為你把她們送進了警察局,她們脫粉以後把你跟沈宜之去電影院的照片放了出去,一次還能說是關系好,要是又有娛記或者私生在外面蹲點,拍到你半夜跑去沈宜之的房間,你說會怎麽樣?”
寧稚聽他說這麽長一串,心知是說服不了他了,決定不再跟他多費口舌,等掛了電話她偷偷去。
江鵬對自己帶的藝人哪兒能不了解,見她一聲不吭,立即意識到她在想什麽,話音一轉,跟羊羊說:“你今晚看著點,別讓她亂跑。”
羊羊被夾在中間,左右為難,但她也覺得寧稚這樣每晚去找沈宜之過夜確實容易出事,便點頭答應下來:“好。”
寧稚震驚,不敢相信羊羊竟然不幫她:“你怎麽這樣?”
羊羊對她露出一個愛莫能助的微笑。
寧稚皺眉,滿臉不悅,感覺被他們兩個聯合起來欺負了,她正要再開口,門被敲響了。
她們在臥室裡,敲門的聲音從外間傳進來,並不大。會在這個時間來找寧稚的只有一個人,羊羊看向寧稚。
寧稚早就得意起來了,一改剛剛被欺負的憋屈模樣,衝她揚了揚下巴,示意她去開門,又把她的手機拿了過來。
羊羊無法,隻好去開門
江鵬聽不見敲門聲,只聽到有腳步聲響起,忙問:“阿稚,你不會又要先斬後奏吧?”
羊羊很快帶著沈宜之進來。
沈宜之外面罩了件大衣,長發披著,整個人仿佛還籠罩著一層水汽,是剛洗完就直接過來的。寧稚的笑容已經遮掩不住了,她看著沈宜之,口中慢騰騰地回答江鵬:“我怎麽先斬後奏了?”
江鵬暗自警惕,他聽到這邊又是一陣腳步聲,懷疑道:“你是不是已經出門去找沈宜之了?”
羊羊捂臉,不忍心聽了。
沈宜之看看寧稚,寧稚衝她搖頭,一幅沒玩夠的樣子,沈宜之臉上浮現笑意,有些無奈。
江鵬見寧稚還是沒說話,以為她不高興了,便軟下語氣,跟她打起了感情牌:“我知道你們剛交往,肯定一刻也不想分開,可你想想,你走到這一步不容易,黑子天天在網上帶節奏,對家也盯著你,這個時候更加要小心,不能有一步行差踏錯。現在不是曝光的時候,你也不想一個不小心,鬧得不可收拾吧?”
江鵬知道寧稚吃軟不吃硬,她對她自己的事總有些隨性,但對身邊人,卻不願意有絲毫虧欠,便很是可憐地道:“我好幾個晚上沒睡好,公關組的同事也是,大家都很擔心,要是這會兒出什麽岔子,蘇總是不會對你怎麽樣,對我們可不會客氣,說不定會把我們都辭退。”
羊羊本來已經替江鵬尷尬地腳趾抓地了,聽他這麽說,頗有些小心翼翼地看了眼寧稚。
寧稚的笑容漸漸消失,皺緊了眉。
沈宜之見此,走到她身邊,握住她揉搓著衣角的手,溫和出聲:“江先生。”
手機那頭瞬間陷入一片死寂。
羊羊的腳趾重新開始抓地,寧稚也恢復了點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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