晁新笑一聲:“過來吧。”
松手,發送,於舟把手機還給彭姠之,希望她牢記自己的恩情。
紀鳴橙問了地址,說大概二十分鍾之後到,彭姠之播報完最新消息,放下手機,然後就有點坐立不安。
“真不會被她看出來吃過?”她拿起紙巾又擦一遍嘴,看服務員手腳利落地收拾桌面的小料,不放心,還是掏出鏡子,又翻找口紅,開始補妝。
於舟看呆了,懵懵地叫她:“彭導。”
“說。”
“如果我沒記錯的話,十幾分鍾前你還在問我們,到底該不該彎。但你現在的樣子,我感覺你打算追她已經很久了。”
看上去比門口攔車的石柱子都要堅定。
彭姠之把最後一筆勾完,順便對著鏡子理理劉海:“沒有吧?只是我一直很注意儀容儀表啊。”
蘇唱望著她,拎拎嘴角,基操,風風火火的大白羊,想一出是一出,上一秒有個想法的雛形,下一秒就恨不得塵埃落定,至於上上秒,她在思考什麽來著?
“所以,咱們現在是定了吧?你要追紀老師,對吧?”於舟再次確認。
“追不追的,”彭姠之把鏡子合攏,擺擺肩膀,“再看嘛,我還不定覺得她特好呢,我感覺這人,也不是沒有缺點反正。”
於舟樂了,眼看人要來了,花蝴蝶開始傲嬌了:“那你說說,紀老師有啥缺點啊?”
“她就挺過時的啊,這個人不懂穿搭的,等下她來了,肯定還是那什麽棉襯衣毛線衫,然後頭髮扎一半在上面,戴個眼鏡,教導主任似的。不過,你們別覺得她土,其實她很耐看,稍微打扮打扮,比你們都好看。”
怎麽還帶拉踩的,於舟無語。
“是耐看。畢竟十余年後,你才發覺紀老師好看。”向挽道。
“再拆我台你就回家帶牌牌去。”彭姠之有點受不了這個T子後媽了。
“而且她對我也一般,老懟我,有時候看上去挺嫌棄我的,覺得她學歷特牛吧,很愛給我科普。話說,你們知道嗎,她是江大的博士。”彭姠之說著說著就笑了。
“知道,還是牙醫。”於舟附和。
“是吧?”彭姠之抿嘴樂,“你看過她穿白大褂的樣子沒,特好看,她還給我加號呢,還讓她朋友給我看病,嗯,她那天跟那個齊姐打招呼,說我就是她提過的那個朋友,齊姐說知道了,她親自看。”
“你們品品這個‘我親自看’,是不是說明,紀鳴橙跟她說我的時候,把我說得特重要啊,不然人家不能說這個話吧?”
“還有還有,她跟齊姐說,‘謝了’,你們再品品這個‘謝了’,這就是站在我的立場,幫我謝謝別人啊,如果不是特別親近的人,一般不會代別人道謝吧?也不知道當時她同事怎麽想的。”
彭姠之悠悠身子,斜眼看新上來的鍋底。
席間安靜了,於舟和向挽面面相覷,然後低頭擺筷子,突然一聲輕笑,彭姠之抬頭,見晁新松松掩住嘴,挪開眼神看一旁的綠植。
“?”彭姠之擰眉,眯眼看晁新。
“是挺好笑的。”蘇唱輕聲說。
“她陷進去了。”於舟用很可憐的眼神對著蘇唱。
向挽慢條斯理地打開萬年歷。
“你幹嘛?”彭姠之探頭。
“她預測你下一步可能想挑個黃道吉日擇時完婚。”於舟笑翻。
“很有必要。”向挽曼聲道。她得看看最近的吉日她和晁老師有沒有空。
彭姠之正要發作,突然眼神一定,幾個人跟隨她的目光轉頭,紀鳴橙來了。
但不像彭姠之說的那麽土,是穿了襯衫,不過外面是一件寬寬大大的灰色大毛線外套,oversize風格的,沒扣子,下方是牛仔褲和靴子,沒戴眼鏡,黑長直的頭髮披著,兩手插兜,從樓梯那走過來。
不知道為什麽,彭姠之突然就臉紅了。
主要是這四個齊刷刷地看著人家,跟那什麽似的。她有點後悔跟她們講那麽多,然後又喊紀鳴橙過來了。
沒個緩衝時間,感覺挺尷尬。
“坐那坐那。”於舟熱情地跟紀鳴橙打了招呼,然後指指彭姠之旁邊的空位。
彭姠之低頭把自己的包拿到另一邊,然後抬頭看她:“怎麽今天穿的這個啊?”
話一出口,想咬舌頭,也太溫柔了,她都聽見於舟在偷笑了。
彭姠之伸手撩撩自己的頭髮,趁機用眼神警告於舟。
紀鳴橙坐下,身上還有沐浴露和洗發露的清香。
“你洗完澡過來的啊?”彭姠之又沒話找話。
“嗯,四點四十就到家了。看你沒回來,所以問問。”紀鳴橙把面前的碗筷擺好。
氣氛很微妙,向挽和於舟在偷偷打量她一樣,她看看晁新,晁新似笑非笑:“下午好。”
下午好?這麽鄭重其事又莫名其妙的招呼,紀鳴橙一愣,點頭:“下午好。”
那邊於舟肩膀一塌,已經忍不住捂住嘴,瘋狂憋笑了。
不行,她現在一看到純潔無暇的紀老師就想到橙汁,這太犯規了。
蘇唱伸手,扶住她的背,安撫式地順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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