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姠之在桌下踢於舟一腳。
不小心踢到蘇唱,蘇唱抬眼看她。
“不好意思。”彭姠之咬牙切齒地說。
晁新笑著伸手問服務員要了ipad,遞給紀鳴橙:“這是我們點的菜,你看看要不要加點什麽。”
紀鳴橙接過,略掃一眼:“不用了,你們決定就好。”
“喝的呢,要加一點嗎?”蘇唱不知想起了什麽,眼底也微微帶笑。
“蘇唱!你要死啊!”彭姠之抓狂了。
“嗯?”蘇唱清音反問,神態自若,然後似有似無地挑起一半眉頭。
紀鳴橙平靜地望向她們,不明所以:“你們要喝點什麽嗎?”
“我想喝橙……”向挽慢騰騰地轉向晁新,“色的那種氣泡水,竟忘了叫什麽。”
“芬達。”晁新說。
“芬達,可以啊,”於舟托腮問彭姠之,“你覺得怎麽樣?”
不想吃了,想回去了。彭姠之心如死灰,拿起手機在微信群發了四個字:交友不慎。
於舟率先看到,安撫性地拿腳碰碰彭姠之的腳腕,示意她稍安勿躁,然後笑著另找正經話題:“紀老師四點半就下班的啊?”
好人啊,彭姠之感激涕零。
“對。”
“這麽爽,好後悔當時沒好好讀書。”
“唉,你什麽學校的來著?”彭姠之趕緊抓住一線生機,把注意力乾坤大挪移。
“我啊,就一個二本,江城科技大學,就在紀老師她們江大兩條路外,那時候我老去江大食堂吃飯,我有個高中同學就在江大。”於舟說。
“我以前也經常吃江大食堂。”紀鳴橙搭話了,語調柔柔的,不過尾音仍舊很冷。
“是吧?你們學校那個麻辣香鍋特別出名。”
彭姠之一邊涮肉,一邊說:“她應該從小就吃吧?她爸是江大教授,她們家就在江大家屬院兒,肯定從小沒少吃食堂。”
語氣裡有對紀鳴橙隱約的熟稔感,蘇唱心領神會地笑了笑。
“嗯,從小就吃。”紀鳴橙夾起一個牛丸,蘸料,連吃丸子也是脖子微微一勾,脊背挺得很直。
“我認識的老師的孩子念書都挺厲害的,紀老師應該從小就是那種‘別人家的孩子’。”於舟誇她,暗暗看彭姠之的臉色,彭姠之果然有點得意,但不多,安靜地埋頭吃東西。
等吃完一口,她突然想起來,對上蘇唱:“話說,你是什麽學校的來著?跟你認識這麽久了,我從來沒想起來問這茬。”
因為她是學渣,在和紀鳴橙有交集之前,從來不關心別人的學歷。
“我大學在瑞士念的,聯邦理工學院。”蘇唱說。
學院啊?“也是,你們家有錢,有錢人都愛出國讀這種野雞大學。”彭姠之撇嘴。
“野雞?”紀鳴橙夾菜的手一頓,神色複雜看她一眼,這學校排名很高。
怎?彭姠之有點心虛,她沒聽過啊。
蘇唱笑笑,沒說話。
紀鳴橙放下筷子,跟蘇唱聊起來:“這個學校挺難申請的吧?”
“不難,不過有德語和二外的要求,我當時德語還不錯。二外選的英語。”
紀鳴橙點頭:“你們學校應該是研究型的,你怎麽出來之後,沒做專業相關的呢?”
“因為我念得極其艱難,畢業幾乎脫了一層皮,從此對學習喪失了興趣。”她這所大學是這樣,申請不難,畢業很難。
“笑死,讀書讀得PTSD了。”於舟覺得她很好玩。
彭姠之不大高興,她約紀鳴橙出來,她卻隻管跟蘇唱聊,什麽大學什麽研究的,她聽不懂,而紀鳴橙也不再打算跟她科普。突然有一點,被紀鳴橙冷落的感覺。
她在哪裡都是中心人物,已經很久沒有這種想法了。
莫名就有點怨念,她是感覺到紀鳴橙對自己的吸引力了,但以後,她倆萬一、假如、要是在一起,會不會沒話聊啊?
剃頭挑子一頭熱,她覺得自己很悲涼。
正顧影自憐,紀鳴橙突然碰碰她的胳膊:“胸口油好了,你吃嗎?”
刷刷刷,彭姠之聽到自己心裡點亮的聲音,嘴裡卻說:“你怎麽知道我愛吃胸口油啊?我們又沒一起吃過牛肉火鍋。”
“撲哧”一聲,向挽笑了,於舟也笑了,清清嗓子垂眸刷手機。
紀鳴橙動動眼皮:“你在家點過幾次燒烤,愛吃牛胸口,不是嗎?”
“哦。”彭姠之戳戳小料碟。
於舟看不下去,決定助攻:“紀老師,你挺注意姠之吃什麽的啊?”
“比較注意。”
“是嗎是嗎?”於舟笑了。
“她吃燒烤愛在客廳茶幾吃,有幾次油滴到地毯上,我清理了很久。”紀鳴橙說。
彭姠之一口老血湧上喉頭,真的不想再吃了。
第34章
吃了一會兒,飲料才上來,幾瓶冰鎮的芬達,罐裝。
彭姠之拿起一罐就要起開,手剛扣上,被於舟叫停:“等等等等。”
“?”
“你這麽開易拉罐,指甲不要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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