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表現,跟我當初被你親了,想躲著你,一模一樣。”
“於是我上網搜了。”
彭姠之腦子跟漿糊一樣,都快被她給說服了,不自覺就跟著她的邏輯走:“你,你搜什麽了?”
“搜,”紀鳴橙的聲音很小,抿了抿嘴角,才說,“女同性戀怎麽做愛。”
做做做……彭姠之的眼皮這下是真的抽筋了。
“你搜那玩意兒幹嘛!”明明大廈已經沒有人了,但她本能壓低了嗓子,生怕隔牆有耳。
“幸好我搜了,”紀鳴橙說,“網上說,是用手。”
“彭姠之,”她鎖住眉心,望著對面,“你為什麽要擦我的手?”
我流口水了啊我為什麽要擦!彭姠之抓狂了,抓狂中又顧著最後的面子,瘋狂拉扯自己不能承認在她手裡流口水這件事。
心裡已經快憋瘋了,很努力才平靜下來,把已經化得差不多的冰棍兒往垃圾桶一扔,沒敢再掏出濕紙巾來擦,就攥著手指不動聲色地搓。
搓了十來下,彭姠之才溫婉地說:“紀老師,姐,咱們講講道理。”
“做沒做,你不知道嗎?”
“你親了我,你也不知道。”紀鳴橙說。
彭姠之抬手,在自己嗡嗡嗡的腦子附近比劃兩下,湊近她,克制地說:“我親你,頂天了就幾十秒,但做愛,它不可能,我也不是那什麽,快女,你懂嗎?”
誰特麽幾十秒就到了啊。
“不懂。”紀鳴橙說。
彭姠之心裡都快被淚水淹了,痛苦地望著紀鳴橙,語調都變了:“咱就是說,你都醉成那樣了,暈暈乎乎的,你之前也沒做過,你也不可能,找對地方,你懂吧?”
紀鳴橙仍舊紅臉望著她:“你可以拿著我的手。”
“因為你之後,也拿著我的手擦了。”
“我特麽有病啊?!”彭姠之嚷嚷起來,“我拿著你的手!乾那個事!”
“你小點聲。”紀鳴橙輕聲道。
彭姠之氣得發抖,又湊近了一點,絕望地看著紀鳴橙:“我在你心裡,浪成這樣了,是不是,啊?”
紀鳴橙沒說話,把手揣回兜裡。
是,彭姠之知道了。唱K的時候拉著人舌吻,出去露營非要跟她睡一起,醒來捏著人耳朵不放,然後約她去酒吧,給人一杯灌醉了,解了她的胸罩,跟她衣衫不整地躺在床上,最後做賊心虛地擦她的手。
好漂亮的一個邏輯閉環啊,彭姠之自己都要信了。
“那你要怎麽辦吧?”彭姠之往牆壁上一靠,破罐子破摔了,從沒跟博士對過線,更何況她認為,碩士的邏輯就夠吊打自己了。
她望天歎了口氣。
“你承認了?”
“我說沒有,你信嗎?”
“不信。”
彭姠之冷哼一聲,那不就結了。
“彭姠之,”紀鳴橙望著她,眼裡還是像汪了一潭池水,“那是我的第一次。”
“也是我的。”彭姠之擺爛了,掏出濕紙巾擦手。
“你談過很多男朋友。”
“就是第一次,你睡了,你不知道嗎!”狠狠擦著手。
“……”
“便宜你了,我親了你,你睡了我,咱倆扯平了,走吧。”彭姠之舔舔嘴角,還有殘留的冰棍兒味,按下電梯,準備下樓。
紀鳴橙沉默了,往她的身邊靠了靠。
“你怎回家啊?”彭姠之瞥她,“我打車捎你?”
“我開車了。”
“謔,你有車?”
“嗯。”
“今兒怎麽開車了?”
“接你下班。”
“你這是……”彭姠之扇乎扇乎鳳眼,有點拿不準她的意思。
“本來想跟你找個地方,談一談,但現在。”好像也沒什麽好談的了,紀鳴橙低下頭。
彭姠之承認了,但她有點無所謂。
倆人一路無話地走上電梯,紀鳴橙揣兜望著漸漸倒數的數字,微微仰頭,吸了吸鼻子。
“你幹啥啊?”彭姠之偷眼看她,怎麽好像有點,不高興呢?
紀鳴橙歎一口氣,仍舊望著液晶屏幕,思索著說:“你可能覺得,我這樣的人,對這種事很較真,挺討厭的。”
“我沒有,紀鳴橙,”彭姠之有點慌了,“什麽叫,你這樣的人啊……”
她嘟囔著放輕了語調。
“你一直覺得我土,不是嗎?”抿抿嘴唇,看一眼電梯門的縫隙,她輕輕笑了一下。
“我沒有,我覺得你人挺好的,真的,接觸了之後才發現,真挺好的,我這兩天還想呢……”
彭姠之腦瓜子一轉,突然“叮”一聲,定在當場。
見她久久沒說話,紀鳴橙問她:“想什麽?”
想……去你家住啊。彭姠之暗戳戳地挑了個眉,心裡的邪惡小人兒浮起一抹奸笑。
眼神一瞟,她碰了碰紀鳴橙的胳膊:“你不是要談嗎?”
“嗯?”
“你不困的話,去你家,咱們好好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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