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紀鳴橙醒來時看到的畫面就十分詭異。
眼前放大了一張彭姠之迷迷糊糊的臉,還沒睡醒,頭髮亂得跟雞窩一樣,但輕輕托著她的手,在用濕紙巾擦。
紀鳴橙中指一動,皺眉:“你……”
沒有力氣,渾身都沒有,嗓子像是冒了火,手腕也很酸痛。
彭姠之閃電狀收回手,眨眼:“你醒啦?”
“你幹什麽?”紀鳴橙咽一口口水,脖頸的美人筋輕輕抽動。
然後才是扇動睫毛,靜靜地回想自己怎麽會在這裡。
“我,給你擦手來著。”彭姠之咬了咬自己有點乾裂的上唇。
“為什麽要擦手?”紀鳴橙看一眼自己的指尖。
“我看有點髒。”
“髒?”紀鳴橙皺眉,把手抬起來,仔細看手背,又聞了聞。
弄上髒東西了嗎?
趁她發呆,彭姠之趕緊解釋:“昨天你喝醉了,我沒給你下藥啊,那個酒度數高後勁兒大,你說著說著就不省人事了。”
“你用這種眼神看著我幹嘛?”彭姠之急了。
“問你家在哪都不知道,我能怎辦,你別不識好人心啊,姐廢了好大勁才把你小子背回來。”
“我小子?”紀鳴橙的嗓子很柔弱,蹙眉反問。
然後她動了動肩膀,低吟一聲,靜靜環顧四周,看起來是彭姠之的臥室,自己衣服還穿著,但……解了一大半。
活動間能感覺得到松松垮垮的內衣在刮蹭她的皮膚。
突然就起了雞皮疙瘩。
“我們,一起睡的?”
“那不然呢!”彭姠之坐起來,急了,“這我家!我收留你,難道我自己睡沙發啊!”
劈裡啪啦一頓倒豆子,說完又開始懊惱,說好的道歉呢,這態度,好像還有點責怪紀鳴橙。
但她看見紀鳴橙愣了,微張著嘴,目光難以置信地望著她的身體,久久沒回過神來。
怎麽有點涼颼颼的……
彭姠之低頭一看,自己的睡衣全敞開了,掛在柔軟的兩個頂峰上,欲拒還迎的。
彭姠之忙用手把睡衣往中間一攏,說:“我這睡衣有點舊了,經常睡著睡著扣子就開了。”
上次露營穿的那一身是較為體面的一身,在外面過了夜拿回來,塞髒衣簍裡,還沒洗。
紀鳴橙撇頭,轉向另一邊,吸一口氣輕輕一歎。
彭姠之扣好衣服,撓撓頭,心裡在盤算,她親了紀鳴橙,紀鳴橙看了她的肚臍眼兒,這一把子便宜,能抵幾分之幾啊?
又該怎麽跟紀鳴橙開口道歉啊?
紀鳴橙見她不說話了,又遲疑著轉回頭,卻看見向來風風火火寸步不讓的彭姠之此刻攏著衣服垂著頭,若有所思地坐在床邊,眼光往自己這頭挪了一下,又收回,欲言又止的。
“彭……”
“嗯?”彭姠之轉頭,望著紀鳴橙,她怎麽一副心裡警鈴大作的表情?
彭姠之薅頭髮的手停在頭頂,慌裡慌張地提高了聲調:“我沒怎麽樣你紀鳴橙!我直的,我直的!我直死了!”
“你那個衣服太緊了,你又喝醉了,我怕你吐!”
“女的睡覺是該解胸罩吧?”她欲哭無淚。
“妹妹,你別這樣看我了行嗎?”彭姠之恨不得在床上給她跪下。
“我親了你,是不對,我那是把你當我前男友了,我喝暈了,我一點兒都不記得,我也沒想到那是你的初吻,我真的,很對不起,特別特別對不起你。”
“妹妹,我給你磕一個吧。”
紀鳴橙驚呆了,彭姠之好像突然就,瘋了。
還叫她,妹妹。
但紀鳴橙好一會兒沒說話,等彭姠之冷靜下來,聽她若有所思地問:“你和你前男友,接吻,都有三十秒還多嗎?”
“那倒也沒有。”彭姠之接著薅頭髮,又狐疑地轉過來,“你問這個幹啥?”
“沒親過,”紀鳴橙抿嘴,看著床單,“除了你。”
哦,單身太久,蠢蠢欲動了是吧?彭姠之心裡“噫”一聲,那看起來,小紀大夫這事兒算是過去了?
“你以後談朋友,跟人試試不就知道了。”彭姠之小聲說。
“哦。”
看她答得還挺乖的,平靜了是吧?彭姠之看她一眼。
“你起來吧,要吃點東西不?我給你熬點粥?”
還好昨天確認過了紀鳴橙不上班,否則醉成這樣,要是誤工自己罪過就大了。
“你會熬粥?”
“會點兒吧,不就是把飯煮稀一點嗎?”
紀鳴橙沒說話,彭姠之知道她小樣兒,那就是想喝了,“嘖”一聲,穿起拖鞋往外走。
在廚房聽著紀鳴橙慢悠悠起床,聽著她去洗漱間,彭姠之拉長嗓子說:“牙刷在馬桶上面的收納櫃裡,有新的,你自己拆啊,洗臉巾有一次性的,洗面奶啥的用我的吧。”
聽到開櫃門的動靜,彭姠之勾回腦袋,望著咕嚕嚕冒泡的鍋,給自己豎個大拇指,好賢惠啊彭姠之,在外能蹦迪,在內能起灶,這世上的男的是都瞎了嗎放著這個明珠蒙塵。
還不快來疼愛她,寶貝她,溫暖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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