親手將他們之間父女、母女、姐弟的感情撕扯至精疲力竭後,黎正華已很久沒有跟黎溫正常說過話。
此時他的聲音再度揚起時,顯得生硬而嚴肅。
“我以為這些年你哪怕不回家,不認我這個爸爸,在外邊住,但至少是安全的、幸福的、自在的。但你看看,你把自己過成了什麽樣?”
黎正華重重的歎了口氣。
這邊黎溫捂住嘴,已然潸然淚下,當年黎正華趕她出家門的時候,黎溫記得。
中年男人佝著腰坐在客廳裡,他重重放下手中的茶盞,頭也沒有回,衝攔在黎溫身前的朱淑珍說:“別攔她,我就當沒有生過這個女兒。 ”
黎溫記得年少的自己同樣沒有留下余地:“黎先生,在我心裡,也當沒你這個父親。”
可也就是這個撕破臉的父親,在她生命遇到危機的時刻,口是心非的撲倒她的身前,被歹徒砍斷了一隻手臂。
黎溫忍住眼淚,告訴自己不急,穿書的這一世,她至少不會讓悲劇重演。
“對不起,爸。”
黎溫簡單跟黎正華介紹了一下自己目前處境,並反覆告訴他爸自己是安全的。
不過在介紹情況的同時,她隨口提了一嘴大巴山地質情況。
這是在給黎正華提醒,也是試探,果不其然黎正華根本不知道大巴山的地勢條件。
幾分鍾後,黎正華告訴黎溫明天會派私人飛機過來接她。
黎溫拒絕了這個提議,她有聖母系統和任務,還有簡千億需要處理,並且躲在暗處可以更清楚查出誰在背後讓黎家破產。。
現在不是與黎正華和解的好時機,她再也不會把自己擺在明面上,成為幕後始作俑者棋盤上的棋子。
“爸,我這裡的事情暫時沒有處理完,你給我些時間。”
黎溫略微頓了頓,見黎正華猶豫,她沒有給他勸說的機會,而是換了個話題:“阿姨下個月生日,您抽空幫我問問她對玫瑰香薰過敏嗎?我有個朋友,有進口香薰渠道。”
電話那頭,黎正華愣在原地。
他人在巴黎,身邊的外國友人見他注視著塞納河的剪影,眼底被城市裡的光影與脂粉點亮。
詫異的遞過來一個疑問的目光。
黎正華捂住聽筒,用發顫的嗓音回:“是我女兒,在我不知道時候,長大了。”
黎正華原本以為橫亙在父女之間永遠無法抹平的溝壑。
最先邁出的是原本以為撞破南牆也不會回頭滿身驕傲的女兒。
黎溫長大了,在黎正華不知道的時候,女兒磨平了年少尖銳的棱角,但作為一個父親,黎正華並不希望女兒的成長,因為成長的代價,是傷痛。。
黎正華衝友人示意,走到角落裡,滿眼複雜對黎溫說:“從小到大你阿姨最疼你……你送什麽她都喜歡。”
“溫溫,爸沒跟你說過吧,南城黎家永遠給你留了房間。”
黎溫哽咽了聲,許久開腔:“嗯,我知道。”
*
掛斷電話,黎溫從兜內摸了根煙,點煙的那一瞬,殷君寧那幅嫌棄的眼神在腦海裡晃了一下。
黎溫猶豫片刻,推開單間,打算找處無人地方抽根煙。
但也不知道是不是最近太倒霉了,自穿越以來,黎溫每回抽煙都要被人中途打斷。
這處樓道之前顯示正在維修,黎溫站在二樓,依靠在樓道平層的橫欄上,樓梯間四面敞開,正對著不遠處燈火通明的祠堂,兩地間隔不遠。
即便樓道沒有燈光,也不至於昏暗的看不清腳下的台階。
在這裡抽煙剛剛好,打火機的燈光還沒來得及在黎溫手裡劃開。
不遠處祠堂裡突然傳來一聲喧喧嚷嚷的叫喊。
黎溫看見人群擁簇中的殷君寧走到祠堂門口,昏黃的樓道燈,斜射在她的臉上。那張臉,那副身段哪怕走在泥地裡,都是一道鶴立雞群的風景。
“還我孫子的命來。”
隨著這一聲嘶吼落地,祠堂裡本是痛哭的老太太杵著拐杖朝殷君寧的方向疾衝,聲音尖銳沙啞,噠噠噠,拐杖落地。
老太太睚眥欲裂企圖上前拽住殷君寧,卻又在走近時,被殷君寧帶來的人輕松攔住。
村長以及村民稍後趕到,兩撥人分站在兩頭。
隨著老太太淒厲的尖叫揚起,村民們不約而同露出憤怒的神色。
黎溫注意到本地村民看殷君寧的目光變了,不再是敬畏,他們臉上是毫不掩飾的譴責、質疑以及興師問罪!
黎溫掐斷煙草,又看了眼人群裡垂眸的女人纖細的背影,低罵了聲:“麻煩”。
嘴上這麽說,當下卻不做思考,快步朝兩波對峙的人馬走去。
她覺得這群村民要搞事情。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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