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裡,秦珺和姬姒腦袋対著腦袋,就著燭光看書。
小桃子憋了兩天,終於忍不住了,問:“公主咱們的箱子不拿回來了麽?再不拿回來,那些金銀首飾……”
秦珺笑笑:“明天就拿回來,本公主有主意了。”
翌日,秦珺剛梳洗完前廳便有人來傳早膳,過去時,李月傳和趙氏已然一副久等的樣子,席間還坐著李月盈的正妻,是個清秀的姑娘,姓周。
碗裡粥已涼了些,李月傳用公筷給秦珺撥來許多小菜,“珺兒多吃些。”
秦珺含糊點頭,咽下湯粥。
趙氏說:“公主那院最近清靜麽?若是嫌煩,那些庶出的小輩自不必理會。”
秦珺笑著點頭,挑著身前鹹菜吃。趙氏見此,小心問:“公主吃得慣罷?”
“吃得慣,舅母就見我珺兒罷。”秦珺道。
趙氏眼睛一亮,“我就知道珺兒不是拿喬的人。”
李月傳咳了咳,示意趙氏少說話。
早膳就是兩碗粥,幾碟蘿卜鹹菜,秦珺自認不是個挑嘴的人,沒想到這段奢靡生活還是養刁了嘴,用了幾筷子就有點吃不下了。
趙氏見她剩著,心底有些不悅,她本就因李無端上京一事怨著秦珺,聽聞公主要來,忐忑了月余。誰承想,人沒見到,倒是先丟了一百多個累贅來,心底不免更加埋怨,
如今人到了,看著尊貴非凡,可說到底也是個小姑娘,還是要仰仗長輩。
用完早膳,大家捧著茶坐在一起說話,錦繡守著秦珺,偶爾也和李月傳說幾句話。
李月傳心情大好,秦珺便張口問了府裡祠堂在哪,她想給李月盈先把牌位供上。
趙氏驚喜:“先後的牌位?那可真是蓬蓽生輝啊!是是是!來人!我這就去叫人!”
李月傳皺眉:“陛下可答應了?”
秦珺點頭,說:“請牌位時也讓人辦妥儀式了。”
李月傳點頭,看了看天色,說:“舅舅官府上還有事做,你與舅母聊著,少時庶出的弟妹侄兒回過來,你想見就見。”
秦珺點頭,和周氏一並把李月傳送出大廳。
趙氏找來人,笑著問:“珺兒,你娘牌位在哪?”
秦珺:“封在了我的箱匣裡,対了,昨日抬進府的箱子呢?”
趙氏哎呀一聲,招來下人:“已經派人送去庫房了,我這就叫人去取庫房鑰匙!舟車勞頓珺兒便別管了,這些雜事便交給舅母罷!”
秦珺緩緩一笑,等下人走了,才說:“箱子抬進庫裡了?誰抬的?”
周氏一直陪著秦珺,現在笑容微裂,當即就一把把趙氏扯到一邊,“母親,那是公主的箱子!你抬去庫房幹什麽!”
趙氏用力一掙,“怎麽就不能抬了!公主怎麽的,公主也是自家姑娘,我抬箱子怎麽了?就……就是放在那處,她若要,隨時拿走不就行了!”
周氏:“若是王爺知道……”
趙氏哼了聲,不悅的看著自己媳婦,低聲威脅:“你管什麽?我自有辦法!”說罷轉身対著秦珺說,“珺兒啊。”
秦珺一笑,“舅母。”
趙氏便挽住她,笑道:“箱子都在庫裡,咱們家,雖是我掌管中逵,但大事一應都是王爺說了算,大爺都是說不上話的。你那院子小,婢女又多,哪裡放得下十幾隻箱子,就擺在庫房,若是要用什麽,直接知會舅母,舅母替你操持不是更好?”
周氏只能乾著急,又不能頂撞婆母。
秦珺笑著說:“舅母,我那些箱裡大半都是空的,其余裝的也都是一年四季更換的衣裳……”
趙氏誇張一笑,打斷她:“空的?說笑呢。沒事,空箱就空箱,就放在那處……”
此時,一直跟在秦珺身邊的錦繡道:“夫人想昧下公主的銀錢?”
周氏滿臉通紅,隻覺得趙氏這出也落王府顏面了。
趙氏還是見得說話如此直白,不婉約的人,見是個下人,臉色不善,說:“公主又不懂如何持家,庫房最空,就是先放著……”
錦繡:“今日那些箱子拿不回來,也不知日子久了,還能不能拿回來。”
李月傳壓製著怒氣:“夫人!”
秦珺:“錦繡!”
趙氏不悅道:“公主千金,這麽體面的身份,竟然是這般想母家親人的?”
錦繡懶得與她辯什麽禮儀,說:“開庫房,把箱子抬進側院去。”
趙氏整頓了翻表情,“搬就搬罷,索性都是放在王府上的。”
秦珺抿唇:“舅母,先去把我娘牌位請出來罷。”
幾個人出來前廳,往庫房而去,一路上,趙氏隻叫苦連天:“……你不知道,說是王府日子也不如尋常百姓家好過。王爺已許久不過問政事了,隻食邑。偏偏封地的郡守們還常來哭窮……”
“王爺仁善,大爺也孝順,都是順著王爺來,每年收了租稅,還沒怎麽用,就被哭窮的來哭走了。”
秦珺:“……”
“讓王爺回上京,也不願意,這要在上京,誰會短王爺府的食邑呢!”夫人不停的倒苦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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