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擺擺手:“要多少錢直說就是了,打什麽機鋒。”
房媽媽一愣,不妨她說話辦事這麽大手筆,竟然想著要不要喊出一個天價。
上京,名流遍地,一隻腳落下來隨便都能踩死幾個貴人,這小姑娘貿貿然跑來青樓說要找人,她開始還覺得是玩笑。猜想莫不是哪家公子哥的主母?
來給公子招□□,也是少有聽說,不過即是替自家相公找個房裡的人,對身份如此忌諱也有道理。可再想,這少女看起來實在年幼,不說已經嫁了,就算嫁了也是新入門,怎麽就來替新婚相公來物色妾室了?是嫌自己後宅太安寧了?
不能夠不能夠,房媽媽轉念又一想,大周民風開放,難不成這姑娘竟是個磨鏡?因是未出閣,閨房寂寞才掩人耳目跑來提了乾淨□□?房媽媽越想越覺得有可能。
是以,房媽媽眼珠子一轉,為難的看著少女,“這……這丫頭還是乾淨身子,姿容身段都是上層上的好,不日就要掛牌了,那些個太學的公子都與我訂了她的初次,……姑娘將她買走了,我實在不好向那群世子交代啊。”
秦珺不耐煩,“她就一個人,有幾個初次給你賣,你怕什麽,若是有人找上門來你就、你就報何公子的名號,我家少爺自然給你擔著。”
秦珺隨口胡謅了一個姓氏,說完了,在身上左右翻翻,於腰上摘下一個玉佩,遞給房媽媽,“若有人問起,你就以此為憑證。”
玉佩在眼前一晃,房媽媽趕緊抬手將玉佩捧在手心,打量兩眼後,發現這物什竟然能遇人溫度變化顏色!頂是這東西,亦能贖好幾個一等□□了!這女恩客,當真是出手極為闊綽!
房媽媽掩下笑意,“一百兩。”
“給她。”秦珺說。
錦繡旋即掏出一百兩銀票遞給房媽媽。
房媽媽眼珠子一轉,“哎喲我的小姐,我說的是黃金呐!”
秦珺氣笑了,“套車吧。”
“快快快!”房媽媽歡欣鼓舞,“牽馬套車,給顰娘抱幾床褥子鋪一鋪。”
“姑娘,可要幫你尋個郎中什麽的?”房媽媽一臉諂媚。
秦珺擺手,“不必了。”
眼見入夜又要飄雪了,房媽媽堆上笑臉,“這天寒地凍的,萬一……”
“死了也算我的,”秦珺說,感覺手裡的手爐都快涼了,催促道,“再廢話本姑娘就反悔了。”
房媽媽頓時白眼一翻,轉馬踹了一腳馬夫,“還不快點!”
姬姒離開了馬廄,馬糞味淡去,轉而是清醒泠冽的新雪味,她抬頭,勉強撐開眼皮,馬車從瓊樓正門經過,垂簾被掀起,外面是喧鬧不已的鬧市,人聲鼎沸,光芒萬丈。
戴著帽子的少女好奇張望外面的花紅柳綠,打量青樓那些嬉笑拉客的□□。
“你醒了?”秦珺轉頭。
於滿城煙火裡,數盞明燈裡,少女側對於她,隻留輪廓流暢側臉剪影。姬姒想問她是誰,但少女注意到她,突然湊過來撥開自己髒汙的頭髮,像一團帶著淺淺香味的熱源。
“我救了你,”秦珺說,聲音還帶著少女的軟糯,“救命之恩,當何以為報,你知道嗎?”
姬姒重重闔上眼皮,又昏死過去。
秦珺抓頭,隻得讓錦繡快快駕車,“快,女主角要死了!”
這麽大個人,貿然帶回康王府,隻擔心瞞不過秦況,到時候去青樓提一個要死不活的□□回家,只怕是有嘴也說不清。
“找個隱蔽的客棧。”秦珺吩咐。
錦繡喏了一聲,但兩人都鮮少出宮,並不清楚上京布局,左繞右繞,秦珺一直在試探姬姒的鼻息。
“到了,小姐。”
秦珺挑簾,看到同福兩個字,“叫小二來抬人,掌櫃的開間上房!備好炭盆!來點米粥類的軟食!”
客棧裡出來幾個人,風風火火將姬姒太出來。
秦珺緊張道:“動作輕些!”
房門一碰,室內點了火盆,逐漸溫暖起來,秦珺和錦繡合力,想辦法給姬姒灌了點米粥。
粥從姬姒的嘴角淌進領口,竟然一口也灌不進去。
“吃啊,”秦珺真是頭大,“不吃你就要死了。”
錦繡隻得扳開姬姒的嘴,秦珺用杓喂食,擔心問:“會嗆著嗎?”
錦繡搖頭,秦珺想了想,隻得在姬姒耳邊不斷重複,“你不吃東西,就要死了,你甘心?定還有許多事沒做吧,姬,林顰?”
太陽穴瞬間的刺痛,讓秦珺改口叫了姬姒的化名,“林顰?”
“小姐,她咽了!”錦繡說。
秦珺晃晃腦袋,“咽,咽了?”
秦珺一時心中百感交集,說不是高興,還有些難過,暗歎你果然沒這麽容易死。
已是夜半,秦珺道:“去找個郎中吧。”
此間只有她們兩個人,秦珺又想了想,說:“先幫她擦洗一下,免得別人起疑。”
錦繡喏了一聲,“奴婢去叫熱水。”
姬姒抬眼,疲憊又警惕的看著秦珺。
秦珺上前,看著姬姒,輕聲問:“叫什麽名字?”
姬姒不答,目光透著防備。秦珺看她又醒了,一時間也不知道說什麽,想了想,說:“是我救了你,滴水之恩當湧泉相報,知道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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