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一給事中道,“近日蓖地流言四起,有人大規模練兵是不是……公主募兵,要行清君側?”
“參政的意思是?”有人疑惑道。
德锝道:“亂局之中,恐非一股亂流。”
眾人駭然。
“長公主想當女帝!”一給事中震驚道。
“荒謬!”
“西薑何時擁護過女帝!”
德锝頷首,“如此,列為要做三件事,一防長公主舉兵自立為女帝。二防司馬錯與赫連慕勾結借兵起事把持朝政。三防幽州王傭兵自立。”
眾人點頭,神情嚴肅。
德锝繼而又問,“何時起事?”
給事中們商量來去,你一言我一語,終於道:“王上婚期!”
“如此,各自便散去吧,該做什麽就做什麽。”德锝滿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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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整個冬天,姬姒都在蓖地練兵,農名軍的事情廣傳天下,西薑到處都在怨聲載道,朝廷不作為,放任農民餓死凍死,除了蓖地,其余今年鬧了旱災又不得朝廷救濟的地方大大小小爆發了數次起義。
朝廷稱之為叛軍,正規軍殺農名軍,譬如石頭與卵,幾次之後,數個農名起義組織便偃旗息鼓。
而這時,玅玄則帶著人悄悄會見這些農民起義軍的領頭人,以其三寸不爛之舌,把人帶到蓖地,再面見姬姒,給領頭人錢糧,喂飽領頭人的起義隊伍。恩威並施收為己用,再教以如何行軍打仗。
馮舍和姬姒分頭帶兵練兵,再與鄴城郊外,以秦周的對陣兵法,和馮舍的兵對抗,雙方你來我往,姬姒便將那些年和秦珺在沙盤上的模擬之法全都實踐其中,時常引得馮舍拍手叫好。
“不知公主這身本事是和誰所學?”
姬姒將軟劍收起,道:“沒誰。”
翌日,鍾惠抽身前去了另一處尋找名單上的第二人——陳亟。
陳亟是西薑前任大司馬,被司馬錯擠兌走的,一來一回兩月不止,鍾惠傳回了一個令人遺憾的消息。
“陳大人年邁,兩年前就過世了。”
馮舍霎時雙眼湧出淚水,他曾經和陳亟主持朝政,西薑城中文有馮舍,武有陳亟,時常你爭我奪,吵得不可開交,如今宿敵先一步而去,心中反而惆悵萬千。
鍾惠問:“即時誰去談判?除掉大司馬後,誰來主持朝中大局?”
馮舍:“玅玄?”
姬姒道:“交淺言深,他只聽一個人的話。”
鍾惠:“……大師說,西薑事了,他依舊要去過閑雲野鶴的日子。”
姬姒沉吟片刻:“不急,城中讓趕製的冬衣如何了?”
馮舍當即又和姬姒商量其他事宜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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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歲,秦珺大婚之事傳遍天下,各諸侯紛紛上京,恭賀秦珺,新皇宮已經建成,中門敲鼓,諸侯來朝,秦珺和皇后在后宮接見各王妃和家屬。
西薑今歲派來了最後一個來拜上國的使臣,除了納貢,也是迎親,因嫁妝不豐,吃了秦卞和百官許多白眼。
元新年後,小桃和宋文州舉辦了婚事,另辟府門獨居。
但小桃依舊每日辰卯便來靜園伺候秦珺。
等到陽春三月後,秦珺就要出發,去往西薑。
“公主。”小桃打起門上用來遮擋寒氣的厚褥子,“王爺來了。”
秦珺起身,放下手中的繡盤,她現在繡花樣,已經能做的像模像樣了。
秦況走進來,看著秦珺。
秦珺詫異的看著她,上次和秦況見面,還是上京城破之前,除此之外就是秦況成婚,秦珺遠遠看過幾眼。
而現在秦況看起來已經成熟了不少,也穩重了許久,竟然也開始蓄須,臉上布滿行軍打仗留下的風塵,絲毫沒有幾年前上京那風流倜儻的貴族男兒模樣了。
秦況啞聲:“珺兒……”
秦珺啊了一聲,示意他坐。
秦況坐在桌邊,一言不發的看著秦珺繡盒裡五顏六色的花樣,須臾,便紅了眼眶。
“四哥?”秦珺尷尬道,“怎麽哭了?”
秦況握緊拳頭,突然一拳砸在桌上,“是四哥沒用!竟然要你嫁給姬存哪個病孬種!我也是孬種!”
秦珺:“……”
秦珺訕訕:“我以為你還在生氣,沒事,這種話最近聽太多了,畢竟是去當皇后,也不用太自責了。”
秦況一時無話,想起舊事,都覺得尷尬,說:“……別告訴你嫂子。”
這幾日,幾個哥哥的媳婦們總是來幫秦珺準備婚嫁之事,倒是和秦珺熟絡不少,還會朝她打聽王爺們以前的糗事。
秦珺笑笑,說:“沒有說。”
秦況靜默不語,說:“之前哥哥成婚,後來你嫂子清點禮金之時才知道你把我在上京給你的都還了回來,還多了不少。”
秦珺:“哥哥娶嫂嫂,我怎麽能出手小氣了?”
秦況深吸一口氣,道:“我知道,你從前就看不起我。”
秦珺:“………………”
秦況:“她、林顰也看不起我,只是你不說,但哥哥帶你出去玩,你也沒甚興趣……父皇、你們都覺得我不學無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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