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珺:“如何?”
姬姒:“可以了。”
“走!”錦繡道。
前後幾道身影接連翻過戶部的高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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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戶部尚書一醒——”
“左轉!”秦珺打斷暗衛,“醒了又如何,鑰匙又沒丟!”
錦繡從後追上來,懷裡抱著從尚書宅邸搜刮的細軟。
暗衛頓時不再說什麽。
如此一來,只需偽裝成尋常的入室偷盜便行,反正一般人就是拿了戶部庫房的鑰匙也打不開庫房的。
去戶部,拿錢拿糧,都需找人開手續,各官各府的條子,差漏一樣都拿不到東西。
回府後,暗衛之中亦有開鎖好手,對著拓泥打造鑰匙,秦珺等著便擼著袖子,用挫子挫鐵。
於此同時,隨著文武百官被放出宮,消息果然如雪片一般紛然而止。
峽谷關失守了,上京以北,只剩君山一道防線。
秦珺聽到消息,脊背一陣惡寒。
戰報飛至,朝廷在城內納兵,派兵在城外挖壕駐防,胡人越過君山只是時間問題。
三皇子依舊死戰前線。
十一月,上京今年格外的冷。
李府翻出了去年的舊炭,天地間,已然下起小雪。
與胡人之爭,儼然就快一年。
秦珺拿著鑰匙對著燭光比劃,“打磨好了嗎?”
姬姒遞來拓印的模具,秦珺將手中的鑰匙放上去,鑰匙與拓印嚴絲合縫嵌合。
“好了。”
府外喧嘩不斷,秦珺收起鑰匙和姬姒一起去看,一眾百姓正在撞李府的門。
暗衛出聲呵斥,百姓見這家不是無主之地,轟然散去。
秦珺:“怎麽回事?”
暗衛:“百姓見門上無人,可能想來找些錢帛器物。”
秦珺無奈搖頭:“今日外頭有什麽消息嗎?”
暗衛搖頭,秦珺泄氣,“陛下還是不肯見我?”
暗衛什麽也不敢說,隻朝秦珺一跪。
太極殿
“到底怎麽辦!”
兵部侍郎怒吼:“要人!沒有人!是出城迎擊還是退守京城,是能選一樣!”
戶部:“沒有人來,上京只剩五千城防,再調,誰來守城!”
“從南方調兵……”
“南邊的兵已經派去晉地!趕來上京?那晉地也要拱手讓給元人了嗎!”
“兵部侍郎!”二皇子怒吼,“注意你的態度!”
兵部侍郎怒發衝冠,轉身朝大殿上秦卞抱拳:“臣願領兵——”
“侍郎說什麽!”一文官出演譏諷,“李將軍身亡怎麽不見你自告奮勇?”
“侍郎何必逞狠鬥勇,看看你的斷臂罷!”
“你——”
“等!只能等!死守,各州諸侯一定會來勤王的!”
“上京的百姓……”
“家眷如何安置?”
“傷兵如何安置?”
“——南方征得糧草十二萬斤。”
“十二!怎麽才這麽點!”
“就這些,也運不到上京呢!”
“夠了!”孫仲出聲,霎時,大殿上一片安靜。
“陛下!”
秦卞高坐於大殿,看起來已然憔悴不少,道:“勤王令可有響應?”
勤王令已發出一月有余,最近的隨州封王,帶大軍疾行十五日就該到達上京,這會毫無音訊?
為何江州、隨州、晉地、和渠水四地無人勤王?
晉地暨將軍自顧不暇,江州兵力不多調去了延邊,為何隨州渠水不勤王?
無人敢應秦卞的話。
唯孫仲道:“陛下,峽谷關打了一年的戰,各州征兵十萬派往峽谷關,死傷已逾泰半,只怕無力援京了。”
秦卞不怒自威道:“看來太學那幫質子,業已成了棄子。”
文武百官一聲不吭,秦卞和諸侯,早從七年前就存有芥蒂,自然不會真心勤王,更有者說不定早就生了旁心。
“報——”
大殿外,一個士卒疾奔而來:“隨州靖王勤王,兵隊,被攔在黃閡關了!”
朝廷嘩然,“什麽!”
那士卒顯然是浴血奮戰而來,帶著靖王手書,“回陛下,黃閡……”
靖王鎮守一州,府兵兩千,州兵一萬,靖王率兵五千出征,大軍十日疾行,於黃閡遇到假扮成流民入關的胡人攔截。
“什麽時候了?”秦卞問。
士卒:“小人從閡關到上京,花了三日。”
意思就是說,若靖王明日不到,那就是五千兵馬,全折在黃閡了。
這說明,胡人從延邊或閡地散入了秦周北方,他們或成包圍之勢圍攻上京,或在秦周各地燒殺搶掠,將秦周各地打成篩子,
大殿針落可聞。
下一刻,百官潰然,紛紛看向秦卞。
秦卞一下像老了十歲,緩聲道:“開城門。”
孫仲:“陛下?”
秦卞:“放百姓出京,能走多少走多少。”
“來人,”秦卞如一座巨山,從大殿拔然而起,“兵部點兵,戶部清點糧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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