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珺:“你了解他?”
姬姒道:“用兵之法總能顯現一人秉性,奴想,一國之主也是人,他推行的政令,頒布的國策,也定然也能顯示出一二性格。”
秦珺眼裡顯出茫然。
姬姒道:“陛下開恩科,免徭役,縮減用度見災撥款,他是個明君。“
”那是因為……“秦珺嗓音沙啞,“七年前他殺了太學所有超過十四歲的諸侯之子……而後幾年,父皇雖廣施恩德善待百姓,雖收了民心,卻難免失了臣心。”
入夜,秦珺宿在王府,沒等到李冶真和李月傳任何一人。
簾帳外投上一道身影,錦繡:“公主,該歇下了。”
秦珺抬起臂膀,姬姒為她脫去外裳。秦珺道:“縱然他想要征兵,朝中形式也不會如他所願。“
姬姒:“要怎麽做?”
秦珺無奈道:“要錢和人。”
姬姒點頭,一副渾然不在乎的表情,說:“睡罷。”
秦珺:“……”
秦珺心緒不寧,難以入睡,和姬姒躺在一起,及至半夜才漸漸入睡。翌日一早,李冶真和李月傳依舊沒能回王府。
“江北要調兵去延邊,流民入關了,要派人將那些流民安頓。”
這幾日,流民入關,消息終於像插了翅膀般,飛如秦周各個角落。
讀書人在酒肆茶肆高談闊論,論及秦卞的策略,對他從各處調兵援引延邊一事,毀譽參半。
秦珺窩在姬姒懷裡,在酒樓呆了一整天,聽夠了之後,再與她一同回煙雲山莊。
秦珺方才回到山莊,錦繡便從門內迎來,朝她施禮過後,遞上一封胡人的信:“暗衛在瞿塘甩脫了刺客,快馬將信送了回來。”
秦珺拆開,見得裡面是胡商的訂單。
錦繡遞來一個包袱,取出兩個木匣,她打開其中一個匣盒,裡面是中原錢莊的銀票:“這是定銀。”
姬姒接過另一隻匣子,將其打開,愣在原地。
“終於有件好消息了,怎麽樣,完好嗎?”秦珺笑著問。
姬姒嗓音微啞,道:“完好。”
木匣裡,躺著一支雪蓮,周身雪白,花瓣薄如羽翼,泛著微光。
秦珺雙眼晶亮,打量之後:“送給王叔,叫他入藥。”
錦繡點頭示意姬姒去辦:“匣內有藥方,這一株五十年的雪蓮,可供你緩解半年寒毒灼痛。服下之後,沒旬犯病可轉為三十日一次。”
“多謝,”姬姒一臉淡然,瞧不出多高興,朝秦珺施禮,“奴去了。”
人走後,錦繡又從袖中抽出一枚黑箭箭尖,交給秦珺。
秦珺:“這是什麽?”
錦繡:“暗衛在延邊,曾遇那夥刺客襲擊。”
秦珺:“想來是查不到想找的人,事已敗露。”
錦繡:“他們要找的人是……”
“噓,”秦珺示意錦繡噤聲,“你早就知道了?不要說出來。”
錦繡擰眉:“喏。”
秦珺看著山莊,遠處群山濃雲已散,江北正在入秋,群山中現出墨潑的美景,她喃喃:“不要告訴任何人,你去辦件事。”
錦繡湊近秦珺,俯首聽她細語,未及,臉色微凝:“喏。”
秦珺展開胡人訂單,分別謄抄在不同的紙上。叫來小桃:“這些貨品你從庫裡平日采買裡提,不夠的派人去各地采買,最遲半個月,要準備齊全。”
小桃:“諾。”
秦珺:“叫人去後山,告訴江潮生,今日開始,徹夜不眠開始製鹽。”
-
山莊地牢。
苴被綁在石柱上,三天三夜滴水未進。
錦繡在石柱前一張桌子上大吃大喝,扯下一隻雞腿,在苴面前一晃,緩緩靠近苴的唇鼻又緩緩將其挪開。
苴:“……”
錦繡伸手摘掉苴口中的抹布,示意他說話。
刺客苴冷笑:“我不是飛,苦肉計對我無用,即便餓死,你也休想知道一個字。”說罷正要咬舌自盡,促不及防又被錦繡堵住嘴巴。
苴:“……”
錦繡點頭,撤回桌邊,慢條斯理開始吃飯。
如此反覆反覆近十日,苴已經瘦得脫像,錦繡每日詢問一遍,所得答案相同。
秦珺正在書房核對送去延邊的鹽,聞言道:“他倒是比飛硬氣。”
錦繡道:“上酷刑罷。”
秦珺:“…………”
“不不不,”秦珺搓了搓小臂上的雞皮疙瘩,想起和姬姒看過的刑書,頓時腳軟,“你去跟他說……”
夜裡,錦繡造就吃完飯,近日開餐前,卻不過問苴有沒有話說,施然吃完所有東西,錦繡便將苴上下搜刮一空。
苴已餓得不剩力氣,唇上全是死皮,半死不活的看著錦繡,神情無力微露不解。
錦繡說:“主子說,你不怕死,不如令你嘗嘗慢慢餓死的滋味,你的匕首、令牌、衣物,我都收下了,來日有幸與納蘭錯相見,定要仔細問問他,幾次三番派刺客上京所為何事,尋人麽?那來日這些東西便都是佐證,和那副畫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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