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是帳本!
姬姒將帳本拿走,關上木匣,恢復機關,而後飛快離開了尚書府。
“叩叩。”兩聲。
鄴城一僻攘處的宅子被人從內謹慎拉開。
王叔驚訝:“姑娘?”
姬姒頷首,閃身進了院門,她拿出帳本交給王叔,道:“照著這個偽造一份,然後讓馮都尉放回去,命你們調查青衣下落可有眉目?”
王叔搖頭:“有些眉目了。”
姬姒便道:“每月逢雙的日子,司馬錯都不在王宮,適逢青衣生產事關重大,他必定會抽空去看。“
王叔頷首。
“我走了,”姬姒道,腳步一頓,“主子若有來信。”
王叔立馬說:“第一時間傳訊姑娘。”
姬姒:“多謝。”
房門合上,姬姒戴好面巾,會到王宮天邊已然透出薄白一片。
“好手段。”一個聲音攔住姬姒。
姬姒側眸,旋即彎了彎雙眸,道:“師父。”
霍夫人早已等候多時,聞此,道:“昔年姬無命派我照顧薑後,不過教了你兩年,想不到你如此有天賦。”
姬姒:“師父內功心法尤為奇特,就算不練,那內力也在我體內生生不息。”
霍夫人道:“依照你的天賦二十余歲便足以與我一較高下才對。”
姬姒懶懶道:“如此霸道功夫,多謝師父當年傳授才是。”
“天下沒有白吃的午餐,你要知道師門之內練此功者,從來沒有活過四十,”霍夫人冷然說道,“但現在你的身法雖有刺客的影子,我的眼睛卻看到了李家的劍法。”
姬姒微微一愣,想起當年秦珺讓錦繡教自己劍術一事,神情一柔,“是。”
霍夫人看著她目光中的笑意:“你怕死?”
姬姒轉了轉手中匕首,說:“心中有了掛礙,自然怕死。”
“為了什麽?為了你的夫君和兒子?”霍夫人不免問。
姬姒又笑了笑,繼而不知為何,又顯得怒氣勃勃。
霍夫人蹙眉,不知為何,姬家人總是喜怒無常,道:“你是我唯一的徒弟,天賦異稟,你若悔改,我可以讓大司馬饒過你,收你入門。”
姬姒道:“然後成為西薑第一刺客,和你一樣?”
霍夫人理所當然點頭:“只要你能殺了我,第一刺客的名號,自然是你的。師門代代相傳,皆是如此。”
姬姒搖頭:“若無當年您私授武藝,懸崖之難我在劫難逃,這是我最後一次叫你師父。”
霍夫人頃刻怒氣勃然:“你以為我真不會殺了你?”
姬姒道:“影衛效命於王室,你會殺我?”
霍夫人不欲姬姒多說,手中匕刀隱現,道:“你出城幹什麽了?”
姬姒道:“辦事。”
霍夫人:“你的兒子,是不是在鄴城?那日送你入城的馬車在哪裡?”
姬姒莞爾:“天亮了,霍夫人真的要站在此處和我聊?”
天色微亮,再過不時,前朝就要早朝,靜謐深宮也會變得熱鬧。
姬姒趁霍夫人不防,抽身離開。
霍夫人則在她身後說:“這也是我最後一次放了你。”
“得手了?”姬姒返回王宮時,刺客飛已經等待多時。
姬姒點頭:“找到了。”
刺客飛心有余悸:“幸而是你去,若是我,霍夫人肯定會毫不猶豫殺了我。”
姬姒扯了扯嘴角,“德锝要回宮了,你可離開,先將他護送回鄴地。”
刺客飛嘴角抽搐:“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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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南正式入秋,自從李冶真去前線帶兵之後,秦況便帶了一部分兵回來屯田,鄉野間全是擼著袖子回家下地收割、培植新秧的士兵。
秦珺一腳深一腳淺走在田裡,看宋溫州帶著幾十個藥農收割這季的草藥,幾輛牛車拉著上百斤的藥材在路邊吃吃草。
宋溫州手裡的藥材滑脫,癡呆般站在原地:“什麽……”
秦珺拿著一根看不出是草還是藥的東西聞來聞去,說:“走之前把你和小桃的婚事辦了。”
宋溫州久久難以回神,而後像隻青蛙漲大漲紅脖子,語無倫次道:“我我我,謝,多謝主子!”
秦珺擺手,咻的把草藥扔到牛車上,說:“走啦。”
杏兒朝宋溫州一福身,“宋太醫,那我們先走了,你可記得來靜園提親。”
宋溫州連連點頭,未及,又叫住杏兒,不由問:“公主就要去和親了,怎麽看起來一點都不高興?”
杏兒搖頭一笑,“背井離鄉,誰又能高興呢。”
宋溫州訕訕,便朝杏兒賠禮。
德锝順利進入西江國界,剛進沒多久,他帶著秦天子詔令的消息便傳進了西薑朝堂。朝堂一時議論紛紛,都在等德锝回宮,秦天子已經幾年不曾向西薑發過詔令,除卻每年歲貢,兩朝關系已然漸遠。
“秦周經此大難,國力衰微,正是我們派人與之談判的好時機!”一文臣進言道。
“重新條約,兩國可摒除依附之系,重修盟國之好,我西薑便能再啟用龍紋風羽,幾十年的罵名也可以消除乾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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