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姒:“放肆。”
公子易沉默,繼而一言不發,看著秦珺離開。
姬姒扯了扯唇,朝公子易俯身後,轉身離開。
杏兒看看左右,無奈之下,也隻得行禮離開。
後院牆後,姬姒不緊不慢的走來,秦珺扒著牆頭不住朝她招手,緊張問:“如何?”
姬姒淡道:“還跪著。”
秦珺點頭,一手提起裙子,一手拉著姬姒快步朝自己的院裡走去。
小桃已經先回去了,此刻正焦急看著那嬰孩,“公主!”
“怎麽哭了?”秦珺急得團團轉,抓狂道,“宋溫州呢!”
姬姒:“去城外看地了。”
秦珺方才想起宋溫州想要開辟藥田一事,是以才把女嬰送來秦珺的院子,秦珺頓時扶額,幾人對著一個才足月的小孩一籌莫展。
姬姒站在一邊,蹙眉深思:“餓了?”
秦珺和小桃將孩子放回嬰兒床,又與小桃一左一右小心翼翼提起孩童胖呼呼的腿,“不會是尿了罷……”
“麥芽呢?”秦珺又問。
姬姒傳喚下人早已問過:“風寒,不宜前來照顧。”
秦珺:“那怎麽辦!”
一邊,錦繡端著熱水進門,擼起袖子,走到床側支開杏兒,熟練的一把將女嬰翻轉一周,扒掉小褲子。
秦珺:“啊啊啊!”
姬姒:“……”
小桃雙眼一亮,拍掌道:“都快忘了,公主也是錦繡帶大的!“
姬姒微微眯起雙眼,往前一步,湊到秦珺身邊,問:“也是這麽的?”
錦繡不以為然,熟料的換去尿布,給女嬰擦身穿衣,末了,打量安靜下來的女嬰,伸指在小孩臉龐輕輕一蹭,溫柔道:“也是這般。”
秦珺訕笑,耳廓微紅,側目對上姬姒審視的神情,不覺疑問。
姬姒挪開眼,似乎是對女嬰有了興趣,也學錦繡的樣子,伸出一隻手,給小孩抓著玩。
女嬰年幼,才足月不久,嘴裡至多會咿呀兩句,手也軟胖得沒力氣,只有眼睛,會盯著姬姒目不轉睛的看。
姬姒突然笑出聲,緩聲道:“是很像。”
秦珺瞧著姬姒側臉,不由的發起愣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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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裡寒風凜冽,中京下了雪,爐火燒得正旺,元節將近,中京城內掛著零星幾隻燈籠。
“王府投了帖子,公主已去信拒了,即時王爺若非來中京,須得給李家女眷騰出院子小住……”小桃在府中規訓宮人,“中京比之上京雖相去甚遠,但元節和臨水盛筵,一樣不可少。”
眾宮女齊聲道:“是。”
小桃滿意點頭,轉身,則見公子易蒙面渾身遮蓋嚴實,靠在廊下,靜靜看著天空飛雪。
“人可走了?”秦珺問。
杏兒搖頭,撥著爐邊火炭,憂慮瞧著天邊。
“公主……”杏兒抿唇。
秦珺撐起下巴,“想問就問。”
杏兒:“陛下……要親征嗎?”
秦珺搖頭:“群臣不會答應。”
杏兒:“那?”
姬姒撥簾進來,將一盤點心和信放置在秦珺面前,“陛下子嗣多,何來親征?”
“公子易不會久呆,父皇還需要人保護。”秦珺笑起來,將信拆開,“……外祖父留在江州,今年去京述職納貢的,是舅舅。”
姬姒道:“可回江州?”
秦珺搖頭:“去也只怕添麻煩。”
杏兒猶豫道:“公主不回上京,也不回江州,那祭祖一事……只怕宗親們會有異議。”
姬姒:“抱病罷。”
秦珺眼前一亮,不迭點頭,“就這樣,嗯……便在靜園設置一番,祭祖的事從簡罷,心誠則已祖宗們不會怪罪的。”
杏兒不再說話,退出廂房,前去準備了。
兩日後,公子易悄無聲息離開了靜園。
小桃去別院送飯,只在房內發現公子易一封書信,上書回京兩字。
“這段時日,早就足夠公子易將靜園翻個底朝天了,除了此處廂房,應是搜完了回京。”錦繡道。
姬姒則道:“搜完了靜園,還有江北山莊。”
錦繡側眸與姬姒對視,蹙眉道:“你怎麽知道劍在……”
姬姒輕笑:“公子易豈會這麽簡單就空手而歸?況且奴只是詐詐你。”
“公子易來影無蹤,偷劍一事敗露,他定然會離京親自來尋。”姬姒看著秦珺,沉聲道:“所以下江州,至中京,是偷劍計劃中的一環。”
錦繡不滿的看著姬姒:“公子易恃才傲物,實非良物。”
錦繡嘴上罵著公子易,實際則罵姬姒不是個好東西,秦珺不由抿笑:“他是父皇親衛中的親衛,除了皇令,當然不會把別人放在眼裡。真走了嗎?”
錦繡點頭。
秦珺笑道:“能拖延這幾天,已經不錯了。”
姬姒:“於中京耽誤幾日,去江州取劍,再回京,想來陛下想親征的念頭已經被群臣按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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