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馬錯笑道,隨手批下一本折子,道:“派出去找德锝的人怎麽樣了?“
霍夫人搖頭:“未有音訊。”
司馬錯蹙眉,“不急,青衣肚子裡還未知是個男孩女孩,先留著他們一條性命。”
“只怕日久生變。”
“困獸之鬥,不足為懼。”司馬錯道,擺手繼續批起奏折。
“大司馬,”婢女將聖旨呈遞,“王上請您過去談話。”聖旨上空白一片。
霍夫人道:“他們想談判。”
司馬錯擺手道:“王上沒有談判的權利,下去吧。”
婢女:“是。”
翌日,姬存上朝,姬姒等人便住在他的寢宮,王宮內也不會餓著等著,只是漫長的看壓和折磨,攻擊心防。
刺客飛道:“這樣有用?”
姬姒:“不知道。”
“霍夫人一定就在附近,”刺客飛道,“否則這王宮攔不住你我二人。”
姬姒:“但一離開,必定會被發現,玅玄和姬存就會沒命。”
刺客飛:“……”
姬姒拿著一把剪刀,將庭院裡的花草削枝去葉,漫不經心道:“她與你說了些什麽?”
“你姘頭?”刺客飛問。
姬姒:“嗯。”
刺客飛:“讓我保護你。”
姬姒:“沒了?”
“沒了。”
哢擦一聲,那枝頭最後一朵百合也香消玉殞。
刺客飛翹著二郎腿,吊兒郎當道:“眼看就要悶死了,你竟然還將這最後一朵花給剪了?”
玅玄踱步而出,道:“坐以待斃不是辦法,西薑文武百官,就沒有可用之人?”
刺客飛道:“有,但我曾是大司馬心腹,沒人會信我。”
玅玄道:“我去,想辦法,將我送出宮去。”
刺客飛道:“我可以給你一份名單,但這些人挑揀之後或有可用的,但被大司馬打發得遠遠的,去窮苦之地當小藩王了。”
“遠在治地,說明有兵權。”姬姒道。
刺客飛直起半身:“你、你不會想要找人來打自己的王城罷?打完之後,藩王會讓你或者姬存接手政權?”
姬姒冷冷道:“只是一說。”
玅玄問:“為何會被驅逐出鄴地?”
刺客飛:“擋了司馬錯的路,或者進諫忠言被姬存貶走了。”
“太遠了,”刺客飛說道,“還沒找到人,你就死在路上了。”
玅玄:“這棋局,竟然走進了死胡同?”
“除了我等,鄴地竟然沒有自己人了?”刺客飛歎氣,“早知道不投靠你們,該殺的殺了,還來得自在些。”
“有一個。”玅玄突然道,“上京派來的官員。”
刺客飛:“你說鍾惠,這廝怕死得很,從幾年前大司馬坐大便日日念著辭官歸隱,三年前沒殺他,回了西薑後便時常稱病不來早朝,已經失蹤一年多了。現不知死活。”
姬姒一愣,轉而看向刺客飛:“你再說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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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京。
鍾府。
秦珺丟掉糖葫蘆的簽字,鼓著一邊腮幫子,看著面前那戶買包子的人家。
“小姐,”小桃低聲說,“咱們府上從搬來上京起就定這家的早點,都兩年了,您不膩嗎?”
秦珺:“膩了,也不能不吃啊。”
中京貧瘠,昔日以鍾惠同僚之名秘密轉移其家人給的盤顫至多只能讓這一家老小撐兩年,後來這家老小便開了包子鋪。
“早知這樣,不如乾脆每年給點錢養著算了。”小桃道。
秦珺乜她一眼:“升米恩,鬥米仇,我救了他們還要花大錢養著他們,只會讓他們覺得本應如此。”
“人的氣節,一旦被汙,就會忘卻恩義。”秦珺道。
小桃低聲說:“鍾惠長子今年中了進世,等皇宮修好,就要進翰林院了。”
秦珺指著那包子鋪,一個乞丐上去要飯,那女子正是鍾惠之妻,笑著給了乞丐一個包子。乞丐拿了包子,拿著蹲在一邊狼吞虎咽,吃完就走了。
小桃:“鍾惠會回來嗎?”
秦珺便說:“一個人做夢都想告老還鄉,為什麽?若為名利錢財,不如留在宮中,但他若想還鄉,必定是放不下妻兒的。”
小桃懵懂點頭。
“跟著那個乞丐。”秦珺突然道。
“諾。”秦珺身後一個護衛道,悄然混跡進人群,跟著那個乞丐走了。
秦珺和小桃晃悠著回靜園,中京到處都在修繕,書肆書局滿路,距離上京城破,已經過了大半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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鄴地,刺客飛猶如一道魅影,來往王宮內外。
屋簷一聲輕響,猶如貓兒輕盈點地,姬姒轉頭,問:“送出去了?”
刺客飛一邊搓臉上易容後的藥泥,一邊道:“就是不知何時會到。”
姬姒道:“至多半月。”
刺客飛瞧著姬姒,不免好奇:“你倆真是心有靈犀。”
姬姒:“是她謀略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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