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新聽懂了。
微垂的睫毛動了動,掩蓋下裡頭的短暫情緒。
程季青走出去兩步就被另外一個穿西裝的中年男人禮貌攔住,原來是程景叫來了。“程總出差去了,現在在趕回來的路上,讓我先過來輔助您。”
男人道:“我在律師行業還是有些口碑的,您放心,法律允許的情況下,您的要求我都會盡量替您達成。”
程季青點頭,她剛才就收到程景消息了。
不得不說,程景的脾性她雖然不太喜歡,但這種關鍵時候的護短她非常欣賞。
“我沒什麽特別的要求。”程季青微微一笑:“讓曾露和白幸幸能關多久就關多久,就可以。”
正說著,程景便打來電話。
程季青看了眼不遠處的白新幾人,接通電話,緩步走出特管所大門。
“我剛到,沒什麽事兒。”
“我馬上就到,有什麽事我來處理。”程景在那頭說。
可能這幾天和程景沒見面,聊天也算和諧,加上今天程景這辦事效率,她語氣也客氣許多:“也不用急著來,反正有律師。”
程景說:“我派的人是這方面最資深的律師,無論是曾露還是白幸幸,從她們打你主意開始,就不會有好下場。”
程季青眉梢微挑,不愧是霸總。
有點東西。
她頓了頓,說:“白幸幸怎麽慘怎麽收拾,但是白家的事能不能按我說的來?”
報警之前她問過白新,白新說要看白趙良今天什麽說法。
白新也在白家的公司上班,聽那意思多少有點‘玉石俱焚’的味道。有時候白新經常會給她,黑化邊緣,無所畏懼的感覺。
她不知道是不是錯覺。
白新可能有自己的打算,她也提前打個招呼吧,她怕程景下手太狠,直接給白家乾倒閉了。
白新受到不好的影響。
“是因為白新嗎?”程景語氣很平靜。
程季青很坦蕩,演技說來就來:“嗯,其實曾露的事也是她提醒我的,不然今天我真要被曾露暗算。我們程家恩怨分明,白家的事我和她商量一下,我看她人也挺不錯。”
程景默了默,聲色冷厲下來:“曾露……那就先把該處理的先處理了吧。”
…
特管所大廳。
白趙良將白新單獨拉到一旁,安撫的語氣:“那你今天肯定嚇著了吧?你妹妹居然做這種事,看來是我平日太慣著她了。”
白新抬眸看去,等著後話。
“但是小新啊,那到底是你妹妹,你也不能真把人弄到特管所啊。”白趙良說:“家裡的事情我們回家自己解決不就好了嗎?一家人何必鬧到特管所來?”
“誘導劑這種犯法的事,怎麽自己解決?”
白趙良面上的寬厚減了幾分,頓了頓道:“既然已經這樣了,那一會兒特管所的人問你,你就說沒這回事,而且我相信我幸幸也不是故意的,或許她自己也不知道那是什麽東西。”
白新低下頭,唇角彎了一下:“您知道誘導劑是什麽東西嗎?知道我經歷了什麽?今天又險些遭遇了什麽?”
被白幸幸按在地上的時候,誰能體會到她的恨意與無助呢?
白趙良脫口道:“可你現在不是沒事嗎?”
白新嘴角的弧度頓住,然後又再度盛開,她低聲笑起來。
有幾秒鍾的時間。
白趙良見她笑,臉拉下來,語氣冷沉:“白新。”
白新並未收斂,她抬起手指將臉頰旁的碎發勾開,指甲無意在皮膚戳了一下,像刀戳在人心臟上。
她抬起頭:“白幸幸害我的時候我是魚肉,即便報警,也想著能不能從您嘴裡聽到我想聽的話。可惜,您還是讓我失望了。您知道現在我在想什麽嗎?我在想——”
“我終於清醒了,現在,我才是那把刀。”
白趙良:“那是你妹妹!!你的心怎麽這麽狠?!當初你媽媽多麽溫柔的一個女人……”
那你可能對我還不了解,我的心還能更狠。
白新梨渦微顯,卻看不出任何愉悅:“白幸幸的事恐怕我無能為力,你可以去問問小程總,白幸幸連她也一起算計了,啊,聽說她交了一份包廂視頻給特管所。”
她挑起眼尾,不再看白趙良一眼,越過他往特管所登記處走,剛才已經有特管所的人來催過。
周萍見二人聊完,立馬上前,聽完白趙良的話,險些暈過去。
程季青結束筆錄已經十二點。
程景也過來了,就在車裡等她,程季青站在特管所門口回頭看了眼,白新還沒有出來。
剛才她接電話之後,再回去,白新已經先去做筆錄了。
只是不知道怎麽這麽久。
她不自覺的想到白新的身體狀態,發了消息也沒有回復。
等了兩分鍾,程景下車過來。
程季青想了想,然後跟著一起上車離開。
…
十二點多,白新從特管所大門出來。
她是等白趙良夫婦走了才出來的,她很疲累,今夜懶得再去跟她們費神。
她站在門口,身上穿著黑色長裙,是程季青讓余嵐準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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