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起床的食欲,被一碗雞湯勾起來。
只要物業拒兩次,以白新的性子應該不會再送了。
程季青想,這件事會成為一個插曲。
隔了幾天去劇組,職場劇,她的戲份不多,就是辦公室裡幫著女主說話的一個禦姐型上司。
對她來說沒有什麽難度。
拍攝的時間很短,幾乎都是一條過。
別的倒沒什麽,唯一就是劇組的夥食,因為十天后還有一部古裝戲,古裝極為考究上鏡感。因為她需要控制脂肪。
沒有助理的缺點便體現出來了。
沒有人幫她點餐,就算點了也不能麻煩人家一直幫她去拿外賣,早上做了帶著放久了也不新鮮。
這天戲份結束,又是十二點多。
程季青想著明天還是先招個助理,平時不需要,劇組的時候幫幫忙也好,她受這罪幹什麽呢?
她坐在椅子上,桌上是劇組發的快餐,已經有些冷了。
“程小姐。”
一道聲音從不遠處傳來:“您終於結束了,真是辛苦了。餓壞了吧?”
程季青疑惑的看著來人,一個四十歲的女人,長相親和,她問:“你是?”
女人拎著兩個袋子走過來:“我來給你送午餐,還好保溫壺裝著。”
說著把一個保溫壺放到桌上。
“還有這個,是沙拉。”
程季青看著桌上的東西。
明知故問道:“誰讓你來的?”
她進劇組連那幾個粉絲都知道,更別說白新那身份。
女人說:“她說您一定知道的,我隻負責送東西,幫您收拾。”
“你帶回去吧。”
“您看我都帶來了,您嘗一口也好,這做沙拉的蔬菜都是早上剛買的。”
程季青一默:“你怎麽知道?”
“白小姐不太會煲湯,找我教的,早上六點多我們就去挑食材了。”女人抿了抿唇。
四面都有寒風吹來,程季青說不清此刻的心情,她看出女人的緊張,問:“怎麽了?”
女人說:“白小姐讓我別多說話。抱歉……”
那白小姐的確是個很難相處的人,但是跟她學煲湯,選食材的時候卻格外認真,知道是要送給別人喝的,要麽是追求,要麽就是求和。
女人對女人,免不了想幫一嘴。
程季青問:“她怎麽說的?”
見人沒什麽反應,女人道:“說怕說多了,您覺得她是故意說給你聽的。”
程季青一時不語。
白新以前哪有這樣小心翼翼,更別說花時間做這些。
程季青沒有收下東西,她讓人帶回去。
大抵不敢自己做主,女人打了個電話,很快,她轉身:“程小姐,那您親自跟白小姐說一聲吧。”
程季青接過來,沒說話。
但那頭好似能感應到她已經接過去。
“那個湯燉了很長時間。”
程季青指尖微動,嗓音保持平靜:“不用。”
白新說:“我怕你太累,是補藥,阿姨說很補身體。”
“……”
她一個23歲的身體,用得著補藥嗎……
白新緩了緩,補充說:“就是普通補藥。”
“以後別送了。”程季青說。
程季青掛完電話,感覺風一吹,耳旁嗡嗡的,還是剛才的聲音。
-
戲份雖然不多,但程季青等待的時間比較長。
一直到晚上六點多。
一月底的傍晚,氣溫已是零下十幾,寒風襲過來,躲都躲不過。
天上又飄起小雪。
撲簌簌落下來,像抖鹽一般,浸到皮膚都疼。
她套了一件過膝的羽絨服,呼著蕭瑟的氣息往外走。
她的車停在劇組對面的停車場,需要過個馬路。
一出門,門口一輛黑色汽車忽然亮起車前燈,明黃色照的她微微眯眼。
然後雙閃。
駕駛座的門打開。
白新穿著一身白色大衣從車上下來,一陣寒風刺骨吹去,沒有裹圍巾,風卷著雪直接能鑽她脖子裡,白新立時縮了縮。
她動人的眼睛看著程季青:“我送你。”
霧氣從那粉潤的開啟的唇呼出,小臉和鼻尖轉瞬凍得泛紅。
程季青沒有馬上接話,她望著白新,隔了幾秒:“回去吧。”
她越過車往,直接往前走。
白新兩步過去,橫在程季青跟前,但程季青沒給她停下的時間,伸手抓著她的手臂把人往旁邊拽了一步。
地上的方塊地磚,凹凸不平,白新的鞋沒踩穩一下歪了。
程季青心一跳,條件反射,又把人抓回來站定。
她眼神暗了暗:“白新,你到底想幹什麽?”
程季青的話透著煩躁感,她自己也說不明白的煩躁,沒怎麽思考,語氣不自覺地加重。
白新穿的平底鞋,需要抬起頭來,她隻穿了大衣,不過一兩分鍾已經在發抖。
不知是凍得還是什麽,她的眼尾泛出紅:“程季青,你別凶……”
“……”程季青望著那雙眼睛,又委屈,又勾人,更浮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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