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箱裡的橙子已經被阿姨清理掉,桌上也沒有玫瑰。只剩下那水藍色的沙發套,與那盒正山小種。
這貼紙也應該是貼在冰箱,或者櫃子上,然後時間太久,失去了粘性,掉下來後,被打掃的阿姨細心撿起來收好的。
程季青緩緩呼出一口濁氣,將便利貼收起來。
重新拿著行李往屋裡走,東西放下,便看到桌上還有一張。
‘橙橙,對不起。’
黃色的紙張被她的指腹按出褶皺,她的耳邊幾乎一刹那想起那日離開,門合上。
白新喊得那三個字。
她把紙放下,搖搖頭,似是要把那思緒從腦子裡趕出去。
程季青打算先去衝個澡,讓腦子清醒。
拉開衣櫃下的內衣抽屜。
“……”
程季青表情微微凝固,白新把什麽都帶走了,櫃子裡沒有一件衣服,百合花兒都拿著走,說怕她心煩?
但是白新的十幾條內褲卻安安穩穩留在這裡?
粉色,白色,淺藍色,淡紫色……
程季青咬了咬牙,把圍脖往外扯了兩下,心底躁躁的,真的不是故意的?
這個晚上。
程季青失眠了。
窗簾完全合上,程季青睜開眼望著灰白色的頂,翻了身,床單被套都換了乾淨,可她總能聞到那股淡淡的百合香。
這個晚上。
程季青做夢了。
久違的那隻小貓,在她懷裡,幻化成人形,這次卻留了一條尾巴。
她已久不見葷腥,白皙雙腿後的貓尾巴纏著她,輕輕掃在她的腰下位置,酥癢難耐。
灼熱的氣息在她耳邊,一遍遍叫她的名字。
叫,春一樣。
不知哪兒來的怒氣,也不知手裡何時出現了逗貓棒,她一手扯著那貓的尾巴,一手用逗貓棒在人形前方臨摹。
時不時在後面打兩下。
她不知道自己有沒有用力。
總之,折磨到那貓兒又是哭又是求。
…
凌晨四點多。
白新氣息不平的從床上坐起來,半透明的粉色內,褲丟在一旁,她唇瓣過於乾燥,喉嚨動了動。
緩了片刻才坐起身。
拿著髒了東西走到浴室。
程季青離開後,她又回到了過去一個人的日子,比那時候更嚴重些,不僅僅是身體,也是心理的需求。
只要一想到程季青,她便很容易生出念頭。
中間的一次發情期,她甚至一次性打過四支抑製劑。
身體的顫抖止住了,但心理的沒有。
她想念程季青。
不只是身體。
她從來不知道原來愛一個人,會產生這麽強烈的情緒,也從不知道原來愛一個人,會變得小心翼翼,如履薄冰。
卻又甘之如飴。
白新望著鏡子裡潮紅未退的臉,她確定程季青心裡還有她,可是她再不能像以前那樣了。
一點小把戲小心思,讓程季青在意。
卻不能靠這些讓程季青回來她身邊。
就像童言希說的,追回一個人最重要的不是想,是行動。
而對待程季青,最重要的,不過真心二字。
可惜,她懂得有些晚。
明白時,已經兵臨城下,沒了法子。如今城破,只能靠著一片真心與傾她所有,換回來。
打開水龍頭,洗去內心粘稠。
也許她會很笨拙,但是她會學。
-
程季青過幾天有個配角的戲份要進組,打算這兩天在家看看劇本。
昨天失眠沒睡好,程季青特意開了靜音,一覺睡到十點多。
醒來手機裡收到物業的消息。
說是有人送了東西來,問她什麽時候方便幫她送上樓。
程季青想著前兩天是網上買了東西,便讓人上來。
沒兩分鍾。
門鈴在外響了,程季青打開門,迎面就被一束鮮亮的紅玫瑰灼了眼睛。
“……這是?”
物業經理道:“早上一位小姐到門衛的,還有這個。”
一個保溫袋。
程季青默了默,她能想到的人一個是程景,還有一個搗亂的宋呤,還有……
程季青先接過來,沉甸甸的。
門合上,程季青把花放到半島台。
鮮豔的顏色,撞上屋內的素色背景,有一刹那,程季青的眼睛是亮的。但她自己並未察覺。
程季青袋子裡,拿出一個保溫壺。
盒子上頭,淺黃色便利貼上寫了一句:‘嘗一口好不好。’
“……”
其實根本不需要去猜是誰。
程季青擰開盒子,一股濃鬱的香味撲鼻而來,油沫都被撇乾淨,只剩下清清爽爽的雞湯。
還冒著熱氣。
程季青再去看那束玫瑰花,沉默了片刻。
她拿出手機,翻到白新的頭像。
想了想,算了。
本來也沒有署名,她就當不知道。
至於雞湯。
總不能倒了,太過浪費,她拿了個小碗倒了一點,然後給物業經理發消息。
【下次再送就不要收了。】
程季青和碗裡的雞湯,對視了片刻,拿起來嘗了一口。
在一起的時候白新工作很忙,幾乎沒有時間做這些慢工出細活的東西,雞湯入口,鮮香清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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