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打了個電話,那頭沒有接。
程季青歎氣,她就不該應下。
戲未拍完,程季青沒辦法走,發了消息問在哪兒。
李萌拎著一個保溫杯過來:“橙橙,這是剛才你朋友讓我給你的。”
程季青垂眸,淺紫色保溫杯,她打開,一股子薑茶的味道。
熱騰騰的,將鼻息四周的冷意強勢壓走幾分。
等拍完收工,已經是晚上十一點。
天冷的很,程季青後知後覺的打了個冷顫,上車時,已是幾個噴嚏下來。
“是不是感冒了?”李萌問。
程季青:“可能有點。”
她有點暈。
平時體質很好,沒想到也有感冒的時候。
李萌說:“我一會兒去買感冒藥,那個薑茶也有用的,驅寒。”
程季青點頭:“好,謝謝。”
還有一周多的時間才殺青,要是生病影響進度,的確得注意。
她望著手邊的保溫杯,擰開喝了一口,很濃鬱,帶著辣與甜,心裡的寒倒是舒服些了。
她在去看手機,發現白新一小時前已經回了一條消息。
【我先回北城了。】
程季青抿了抿唇:【不高興了?】
回到酒店,方才收到消息。
【記得喝薑茶。】
毛毛細雨在深夜的霧色中暈開,程季青把手機放回口袋,那種猜不透的感覺又湧上來。
白新心裡到底在想什麽呢?
-
白色賓利與南陽樓下沉寂的雪色融為一體。
車窗垂落,露出一隻夾煙的皓腕。
白新是不抽煙的,但她會抽。
蒙蒙路燈下,細雪如同一層磨砂,叫人看不清外界。
程季青只要在這個行業,她總要習慣的,不可能每一次都因為不暢快與煩躁,跟程季青鬧不愉快。
所以她強迫自己,試著和解。
但是顯然,她失敗了。
她想要改變,試圖改變,一次次壓著性子,提醒自己別那般偏執,別咄咄逼人,別再像從小到大那樣,因為本性被人厭惡。
至少在程季青那裡,她必須改變。
因為程季青總有一天也會累,也許有一天會發現她的本性……如此討厭。
她不能。
她希望程季青能更喜愛她,更需要她,更離不開她。
就像她一樣。
否則,她根本沒有勇氣去說那些事,那些讓她時不時陷入焦躁的事——只要程季青稍微遠離,她便心慌的緊。
她迫切的想得到回應。
迫切的想要程季青愛她。
可是她好像做不到。
她感覺自己努力了,可是不行。剛才看到監控器的畫面……她知道是假的,可是她還是差點衝進去。
她今天要是不走,她不知道自己會做點什麽出來。
白新呼出一口煙,風吹過來,火星抖落,被雪澆透。
她知道她太急了,可是沒辦法,這世上所有的心虛者都是急迫的。
青煙自白新妖冶嫵媚的面容逃散。
她的腺體忽而一陣刺痛,她抬起手,指腹去摸脖子的跳動。
然後又深深吸了口煙。
…
第二天,已是晚上十點。
一周的出差告一段落,程季青從飛機窗戶往外看,黑夜有微弱的一層霧,像遠處誰點的煙飄過來。
薄薄的。
原本兩小時前就該出發,結果因為天氣晚了點。
北城下大雪,程季青叮囑了讓白新別過來接,不安全。
昨晚吃了感冒藥倒是不暈了,就是想睡覺,還有些咳嗽。
下飛機時,十二點多。
果真白茫茫一片,夜晚的天地之色能如此黑白分明,也只有這個季節才做得到。
打開南景的門。
她推著行李箱進去,屋子裡昏黑一片,開了走廊的燈,看了眼玄關的鞋確定白新在家。
感冒加晚點的折騰,沒什麽力氣,身體疲累的連眼睛都睜不開。
喉嚨癢,又想咳嗽。
主臥房間沒有開燈,快一點的時間,估計白新已經睡下。現在過去吵醒,少不了一番折騰。
倒不是白新需要,她怕自己忍不了。
可她今天的確也有點……有心無力。
程季青小聲清了下嗓子,忍著癢,往客臥走。
客臥的床單被子早就收起來,鋪了床,簡單的衝了澡便一頭躺進去。
迷迷糊糊的她感覺被子裡有人進來。
程季青下意識撇開頭,低咳兩聲,啞著嗓子:“沒睡?”
“嗯。”白新的手探到她身上,感覺到白新體溫比自己的高一些。白新的唇落在她下巴,要親她的唇。
程季青:“白姐……今天不行。”
“為什麽?”很平靜的。
程季青不願承認,1總要面子,可不說也不行。
“病了。”
沒力氣做。
“哦……抱一下都不行?”
白新抬手去摸程季青的臉,將額頭貼上,聽到程季青說沒發燒,只是今天有點倦。黑暗中,白新微皺的眉心稍稍撫平。
白新便當之前的話不存在一樣,繼續去弄她。繼續去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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