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很聰明,希望你也聰明起來。
你的小蛇)】
看了信的內容後,她隱隱明白了為什麽要特意用德語。後半部分的句子過於反動,若用了中文,很可能在抽查過程中被扣下。
戰爭又要開始了?
盧簫盯著最後幾行,陷入了沉思。常年在開羅工作的她毫無感覺,因為邊界的動亂本就是家常便飯。可仔細想想,幾個月前在中南歐的一番遊歷也沒有任何暗示。
奇了怪了。
她實在想不明白,為什麽白冉如此肯定地預測了戰爭。一定有跡可循,只不過別人並沒有發現罷了。那女人能精準捕捉到世州印鈔的信息,一定也能捕捉到其它的。
那麽如果開始打仗,會是哪裡的戰爭?又是一場需要世州和北赤聯參與的內戰嗎?
閉上眼睛,眼前閃過了2189年末的戰火,回憶瞬間浸入墨水的黑。
一場場槍林彈雨之後,心也會留下應激的創傷;從那之後,每逢雷雨天聽到似炮火的雷鳴時,肌肉都會收緊。
盧簫睜開眼睛,太陽穴滲出滴滴汗珠。
有了之前的經驗,如果戰爭再度打響,自己大概率還是要頂上去的。帶領陸軍的部隊,和敵軍面對面交戰。
沒人想再上戰場。
盧簫警覺地看向窗外,看到遠處的開羅海關跟平常一樣平靜後,微微松了口氣。
【Ichbinklug,undichhoffedubistauch.(我很聰明,希望你也聰明起來。)】
最後那句話像魔鬼一樣回蕩在眼前。捏著卡紙的手,不知不覺中力度加大了。
盧簫不知道北赤聯的情況,但可以肯定的是,一旦踏進世州軍隊,因個人意願退出的可能性基本為零。家庭、工作、身份、人際,一切都捏在軍隊的手中。
而且,聰明就是當逃兵嗎?那句話引起了她的生理性不適,甚至還有點惡心。
暫時不想思考這件事。
而停止思考其內容後,她才意識到另一件令人羞赧的事情。
盧簫看著那個署名,停止了思考。
DeinepetiteSchlange(你的小蛇),其中表示“小”的“petit”還借用的法語詞匯,組合起來有種莫名其妙的曖昧。
……
小什麽小!小你個頭!年齡小還是體型小啊!
盧簫越看臉越紅,最後啪一下把賀卡翻過來扣到桌面上。白冉一直有種魔力,讓人氣血上湧的魔力。
低頭,深呼吸。
好不容易冷靜下來後,她開始拆禮物。
褪去一層層紙和海綿墊後,一個長長的盒子露了出來。真皮的,質感很昂貴。
打開盒子,果然是一把短刀。
看到它時,盧簫僵了一瞬。她想起了伊溫的刀,那把已經被扔掉的折疊刀。
拔刀出鞘。
刀把是空心的,但外面的金屬摸起來很堅硬,外面還鍍了一層金。且鍍金層很厚,光這一點就能看出其價格不菲。
刀柄上方,雕了一圈細密的花紋,很漂亮,仔細看是一圈圈赤聯特色的蛇圖案。下方用紅色油漆塗了一些神秘的符號。
刀體的質地像陶瓷,但又沒有陶瓷那麽光滑。湊近聞聞,有種從未聞到過的獨特香氣。
因其材質和構造原因,整把刀拿在手裡很輕,跟沒有重量一般。也正是因為它很輕,握在手中會有種融為一體的感覺。
於是,盧簫下意識以為這是一種當擺設用的玩具刀。
然而正要放回盒中收起來時,無意中察覺到的反光讓她停下了手。
好像有什麽不對。
她抽出一張空白的紙,將刀垂直於邊緣切入。切割的過程很順暢平滑,完全不停頓,紙一下子就被切開了。
盧簫瞪大眼睛,愣住了。
鋒利程度超乎想象,甚至可以稱之為震撼。之前的那把刀都無法切出這麽完美的切口。
她咽了口口水,拿出桌底抽屜裡的老虎鉗,夾住刀刃頂端。然後,利用杠杆原理,逐漸對刀柄施力。
施加壓力的手法小心翼翼,因為目的並不是破壞,而是測試。然而很快她就發現多慮了,一般的力量根本損壞不了這把刀。
柔韌度也上乘。
難得的好刀,既美觀又實用。
盧簫盯著那把漂亮的短刀,恍了神。頭一次見到這樣一把奇刀,究竟是什麽材質的呢?
不過,這都不重要。
過去的某些片段不斷閃過腦海,匯聚在心裡,愈來愈溫暖。海邊的維納斯腳下的泡沫中,一把刀沐浴著愛與美誕生。
盧簫攥緊刀柄,將它插回薄薄的皮質刀鞘。頓了幾秒後,她將那把刀放入了軍服的內口袋。
而內口袋的位置緊貼胸口。
**
九月的某日,盧簫在面對總局送來的一批裝有重要物資的紙箱時,隨手掏出了軍服內口袋的那把刀。
雖然她很珍惜那把刀,但也不會把它當收藏品供著。該用時就用,這是對贈送人最大的尊重。
然而,刀剛劃過一條薄薄的膠帶,背後就傳來一個聲音。
“盧上尉,您這是蛇骨刀?”
轉頭,只見身旁的索拉博少尉從表情到語氣都萬分震驚。
“嗯?”盧簫握著刀的手在空中停住,表情同樣震驚。“這種刀叫‘蛇骨刀’嗎?”
索拉博的表情變得疑惑起來了:“您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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